”
听娘亲这样说,若璃开心地在娘亲脸上亲了一口。继而她轻轻晃着娘亲的衣袖,弱弱地问了声:“可是为什么娘亲不随若璃和爹爹一块儿出去呀?”
“娘亲身体不好,经不起远途折腾,爹爹带你出去你不一样玩得开心吗?”她抚摸着若璃的额头说道。
若璃眼巴巴地望着她,她知道娘亲并非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不愿出行,而是她与爹爹的关系着实不好。表面上他们相敬如宾c互敬互爱,暗地里却相互挖苦c唇枪舌战。若璃已不再是曾经易被蒙骗的年纪,父母间的种种不和她都看在眼里。
“娘亲不在,纵使有爹爹陪伴,若璃也不会开心。”她伏在娘亲膝上,竟伤心地落起泪来。
“我的小心肝,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别人见了笑话。要是以后你嫁人了,娘亲总不能一直陪着你吧?”
“我才不要嫁人呢!若璃要陪爹娘一辈子”
“傻孩子,又说胡话。快去休息吧,明儿一早就要启程了呢!李妈,快带小姐回房休息。”
若璃只得不情愿地随李妈悻悻离去。
那一夜,虽很兴奋,但她竟睡得很好。殊不知,在今后的岁月里,她再也无法睡得心安——不是失眠,就是被噩梦惊醒。而淮都的平静,也在这一夜后被彻底打破了。
翌日,一大早她便被娘亲唤起,早早洗漱更衣,一家三口简单吃了个团圆饭算是饯别。半个时辰后,他们将从淮都渡口乘船沿汉江向下前往江口,再由江口顺长江去往京宁,在京宁c江州c新都逗留几日后再原路折返。
“若璃,路上一定要听爹爹的话,不要太调皮哦。”方太太嘱咐了她多次,声音哽咽起来。因若璃自小生活在淮都,从未出过远门,此次出行,方太太很是不放心。她只这一个女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真不知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若不是方未艾早些年已答应了若璃,她绝不会应允女儿离开方家离开淮都。也罢,前朝皇帝逊位多年,如今已是新的时代。方家世代经商,向来思想较为开放,方太太虽世面见识的不多,但经由往来的宾客之口,她也渐渐知晓了外面的局势。“终究,若璃长大要做新时代的女性,出去见见世面也无妨。”如此安慰自己,她便能稍微心安些。
淮都是汉江上游重要的水路枢纽,每日必有来自四方的货船或者马车将货物运转至此,故渡口方圆几百米内人声嚣嚣,往来络绎不绝。方家的货物也是从这里向各地集散,方未艾颇有兴致地指着一处处商品向若璃讲解——这处是烟草,那处又是食盐。若璃暂时忘记了娘亲不能陪伴的种种不愉悦,她快活地蹦跶着,对眼前的每一种事物都充满好奇。
“爹爹”若璃方要开口说些什么,人群中突然涌出一股骚动,紧接着几声清脆的枪响盖过了人声的嘈杂,局面瞬间变得混乱而不可收拾。“不好啦,军队打来啦。”不知谁最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人们纷纷应和起来,皆大声吵闹着。枪声越发紧密,越发临近,人们再也顾不上财物,纷纷跳上货船,也顾不得后面多少人争着上船,便自顾自掌舵离开。
“爹爹——”人流的蛮力将若璃撞倒在地,她依稀听见爹爹撕扯着嗓子不断地唤她的名字,可混着人流的嘈杂,她如何也辨不真切。待她艰难地爬起时,爹爹一行人早就没了踪迹。她伤心欲绝地哭喊,然吵闹声掩过了她的喊声,四下无人呼应。“爹爹,你在哪里?”她被人群挤来挤去,不觉也被人流冲向码头。“娘亲,我要回家——”她逆着人流方向往回赶,一不小心被撞了个趔趄,还未站稳,一只大手将她猛地一推,“死丫头,不要命了?”她抬头,还未看清来者的面容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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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章会有回忆夹叙,随后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会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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