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筵快速浏览下去,“定海军库原属陈系在新都的重要军事基地,然往日把守不过寥寥百余人而已,只意在掩其重要地位;但随着不明失火这一遭遇,许多重要的军事机密一并随火势为世人所知”他继续往下读,但所叙述的不过一些对定海军库在陈系重要意义的赘述。至于所谓的军事机密只字未提,许是连撰稿人都不甚明了吧。
他飞快掠过,关于陈郁寒的陈词又吸引了他,“陈郁寒甫上任便大肆整饬军风c军纪,其军队在全国亦格外有名,可以说他不失为一个好的策略军事家;然而他的手段却不甚高明,甚至有些阴险无情,诸如抢夺政权c于亲兄弟不义,这都为世人不齿”
“近来他更是不事军务,一心迷恋某叶姓歌女,更为其斥资搭建华丽别墅可以说陈的种种失责直接导致了定海的损失
纵观古今各国,似乎唯有革命方可解救并结束这摧枯拉朽的黑暗局面,故而越来越多的热血青年纷纷加入其中,为构建一个更加美好的社会体系而贡献终生”撰稿人的文采不见得有多出色,可他的这份敢于直言的胆识却不得不让人佩服。
江沐筵的脑海中渐渐勾勒出这样一个军阀形象——既有使人折服的魄力,又善于使用阴险的手段,目光浅薄,沉湎女色,作茧自缚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报纸簌簌地抖动着,他脑中的影像也被这风吹散了去。他渐渐清醒,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冒失地前去督军府。是的,这里是中华,是他久违的亲爱的故土,然而在东和呆的久了,难免思维会染上那些东和人的影子。或许东和的都会远不及新都的繁华,然而那样开明的政治却是他深深向往的。他想象中的社会也不过是东和的影子,于此时的中华却是那么得遥不可及
灯光一盏盏忽闪忽闪,像是一张张鬼魅夸张的笑靥,摇摇晃晃让他很是目眩。他把报纸小心折好,随手拦下一辆人力车:“去火车站。”
人力车呼呼跑起,周围的一切似乎也动了起来,那耀眼的灯光晃动地更加厉害了,一大片一大片张牙舞爪地将人力车包围。他只好闭上眼去,脑中竟想起计程车司机惊恐中的一张脸还有那吃惊的语气“你是同兴会的人吧?”于是便打算向车夫打探“同兴会”的消息,但这个念头旋即被他自己打消。他又闭上眼去。
迟迟多日不得许司逸的回信,静阑的一颗心如同跌入水里,拼命挣扎就是无法摆脱。靳如倒是来找过她几次,无奈守卫依旧执意不肯开门,她们只隔着紧闭的乌油铁门寒暄几句便各自离开。
静阑从屋里踱到前厅,再由前厅踱回屋里,就像是笼中的鸟儿那般徒劳地乱扑腾翅膀。脚上的伤口基本愈合,可走起路来仍有些不便,但她又不惯于使唤人,所以除了元琴主动前来照料以外,其他人只当没这个主子。
陈郁寒果真没有再来,只有余常偶尔回来向她问到饮食起居,每次她都照例回复有劳督军挂念,一切都好。言外之意十分明了,她不过是赌气说:“就算没有你的关心,我也能够照顾好自己。”可是她说得却很没底气,最后总是忍不住向余常打探军内的消息。余常也都惯例地答复:“军内一切照旧,叶小姐不必担心这些。”话外音不过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注意到余常每次来的时候总要和元琴说上几句,而元琴看他的眼神亦有些异样,于是她更加断言他们有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她确定是有关许司逸的事情,因为每次他们谈话的时候总会偷偷瞅上自己几眼。
她决定了,无论如何她要去见陈郁寒,等余常再来就随他一起去督军府,她甚至想好了倘若他不答应就以死相挟。于是她故意找来一把手掌大的剪刀放在醒眼处,一切准备妥当,似乎只等余常“上钩”了。
忽而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穿过铁门径直开进院里,她不敢相信,但随之又听见一阵阵整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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