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惊胆战,差点没失声叫喊出来。
声音是从地牢里传进来的……
是他吗?
不假思索便准备再度进那地牢,走到一半的时候,脚步不禁加急。
是较刚才更低沉了几分的嘶吼声。
那声音里似乎溢着巨大的痛苦,可却有让她熟悉的感觉,越听,越是熟悉。
一深一浅的脚步,低沉沙哑的声音……
怎么会是他?他半夜里来这地牢里做什么?
她因害怕心跳急快的几乎无法喘息,那害怕的情绪中却衍生出强烈的担心来,她别无选择,她竟无法控制,对他的担忧。
在浑身颤抖中,她往里走去,此时她再也顾不得会惊动到什么人,摸索着墙上的有灯盏将地牢的油灯点亮,直走到深处,看着眼前的情景,浑身震颤。
地牢四周的笼子里关着食肉的野兽,地上是鹿和羊的尸体,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身侧,跌着一枚银面。
所以,地上的人应该是孤松南城。
不是应该……
那张英俊的,野性的,有着她最熟悉的流畅而棱角分明的下颚轮廓,那张比年少时还要让她觉得冲击的面孔,不是孤松南城又是谁?
可他的容貌不是被姜镜心毁了吗?
为什么银面下这张脸,完好无缺?
既然容貌无损,他又为何……终日戴着一张面具……
银若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再也顾不上去想什么,走向前将他扶起来。
孤松南城刚才似乎还有些许意识,虽闭着眼睛,此时已经全然不省人事,他身材那样高大,她拖着他,沉的几乎喘不过气。
若不是他已经昏了过去,她真想将他大骂一顿。
大半夜的,跑到这地牢里发什么疯?
她尝试了几次拖他,许久也只挪动了几步而已,耳边不时响着那些虎豹的咆哮,她怕,心里着急,越来越慌,脚步也越来越软,两人只走到地穴洞口,便双双跌落下来。
地面上头,风雪还在呼啸。
银若觉得,自己几乎支撑不住要昏厥过去。
洞口投射出来的雪光映在他的脸上,他虽已无意识,但那昏暗的光束照在他身上,让他的容貌看起来如芝兰玉树般美丽。
她鼻子一涩,将他抱进怀里。
她触着那张脸,那比记忆里成熟却依旧俊美的脸,淡笑,随即一惊——
她不能昏过去,也不能扔下他,她必须带他离开。
他需要换套干爽的衣服,需要一个温暖的环境。
否则,他会冻死在这里,这不见天日的地牢。
这个想法让她从昏沉中突然清醒过来,她沉眸片刻,忽然触到他手里握着的东西,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硕星匕。
原来它对你这般重要。
昏迷中,你都不忘丢弃它。
一咬牙,她拿起那匕首朝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皮开肉绽,辛辣的痛楚从臂上传来。
痛意,比什么都让她清醒。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起身,将他推上那地牢之上,许久又爬上去。
回去的路依旧泥泞,索性他们来时的脚步还未被全部掩埋,直到将他放回她那破旧小屋的床榻上,她终是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到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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