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钟粹宫闱(第1/4页)  朔沁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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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渺迤逦的双峰岫上,回荡着守陵老妪吟唱的悼谣:“抚君同圣母,钟粹宫楣宏,绮春尊慈后!簪扇呀,死生隔万里!一生享隆荣,唯有此般愁!”

    天际边的残阳余晖映射在门楼的额楣之上,将那‘慕东陵’的满蒙汉三文给镀出耀目的金光,富丽堂皇的琉瓦白墙似乎是在诉说它们的墓主生前的荣耀。正殿之中,灵牌之上,高悬着一幅女子的画像,这是在墓主风信年华之时所绘制的肖像,她身着妃位吉冠华服,朱唇峨眉,白脂杏面,活脱个风华绝代的脱俗丽人,只是她那眉眼之间像极了《金陵十二钗》中的林黛玉,似蹙非蹙,似愁非愁,流露出一股子白华之怨。

    画像下的香案前,原先在高声吟唱的老妪打开了桌上的那个高浮雕花铜雀银盒,屋檐上一滴浊水落在了画像女子的脸颊上,像是她目睹了生前爱物,泫然欲泣一般。迎着净几明窗投来的光芒可以清晰看到,那盒中有一柄泛黄发旧的折扇和一支褪去五色的发簪,它们与画像一样,承载了在晚清斗争中孝静成皇后半生的回忆。

    ——公元1825年(道光五年)

    辰时,神武门前较似寻常很是热闹,敬事房总管太监王进忠领着人早早的就在门外躬着个身子,迎接五位奉皇太后慈旨入宫侍奉的满蒙嫔妃了。

    阿木尔轻轻地撩开轿帘,透着半开的缝儿望着路边上的黄瓦红墙,不由觉得心底一酸。

    今年开春,自个儿才刚刚过了十五岁的生辰,想起家里的额吉和额祈葛多年陪伴的日子到底是很舍不得,而对于宫里那个所谓的“丈夫”,压根就没有什么念想。

    小阳春的天气倒是风高气爽,轿夫似是被那扶柳风吹的轻颠颠的,片刻工夫儿便到了神武门。

    轿子落地,一旁的家生丫头佩儿低声对帘里说道:“小主,咱们到北门了。”

    阿木尔刚踏出来,就看到王进忠正站在中间的琉璃门下,似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她们,却依然别着头和旁边的小太监谈笑风生。

    “这不长眼的奴才,看到小主你,早该上来迎着,却在那混笑着!”佩儿两眼瞥地嗔怪道。

    阿木尔莞尔一笑,搀着她手,两眼一漾道:“离了家门前,我听额吉葛说过,这王进忠是全妃提拔过的红人,可别看人家是个奴才,到底也是个四品大监,辖属内廷的各司各部,算是后宫中最得罪不起的下人了。”

    说罢,阿木尔便纤纤的向宫门口走去,原在那的王进忠看到她走过来,倒是也不得不上前敷衍着,草草的打了个千儿:“不知道小主是哪家的贵人,还请您报上家门,奴才好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给您送到自个儿宫里去。”

    阿木尔客气的笑了笑:“王总管怕是还要迎接其他小主们入宫,怎可劳烦您呢,我是刑部员外郎花良阿的家女。”阿木尔话音刚落,就听得身后有人打趣的说道:“我当是哪位妹妹呢,原来是这次新入宫唯一一位蒙军旗的静贵人。”

    阿布尔素来性子湉稳,面对着这么一个自来熟的倒也不是特别欢喜,淡淡地招呼道:“不知姐姐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抬起濯濯素手抚了抚头上的通草碎花:“家父钦天监监正尚佳宁,我看妹妹一副左家娇女的模样,应该年岁尚轻吧,这以后就叫我一声尚姐姐便好。”

    王进忠摸清她们的开路之后,草草的哼道:“奴才给两位小主请安,静贵人吉祥,瑞常在吉祥。”

    “常在?”佩儿低念了一声,刚欲上前说话,被一旁的阿木尔抵住手用余光望了一眼。在这等级森严的大清后廷里,低一级便是云泥之别,就该欠身行礼,瑞常在却是连个平礼都未福,还在阿木尔面前妄称一声姐姐,真真着实让人不快。

    阿木尔也不愿再多做理会,转身对王进忠道:“烦请公公差人,先引我去所住的宫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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