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钟弗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尽管此前他就已经说明白了,他此番来京本就是冲着小皇帝来的。然而当内心深处的秘密被彻底的用刀子剖开之时,那种羞愤之情远胜过一切。钟弗红了眼眶,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文于野,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目相对,文于野轻叹一声,终是无奈的开口,“你莫这种神色,也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打从你纠缠皇帝开始,我便已经大致晓得你心里所想。你口口声声要带着皇上离开京城去凤凰城,不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吗?左不过你也该明白,这世上之事没有所谓的十全十美。你有心皇上无意,这事儿便也只能到此为止。”
“这些话,是皇帝让你说的?”钟弗咬牙切齿。
“是谁说的有什么打紧,关键是你是否能听得明白?”文于野眸色灼灼的盯着他,“世子,回凤凰城去吧,京城里波云诡谲,不适合世子这样纯粹的心思。早晚有一日,你会为人利用,终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祸事。世子,听一句劝,放手吧!”
钟弗恼得厉害,头也不回的迈出房门。外头还下着雨,倾盆大雨华哗然的落下,钟弗却是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了雨幕中。鞋袜被雨水打湿,他一不小心便踩了路边的青石子,当即摔了个狗啃泥。大雨瓢泼中,钟弗趴在那里半晌没有起身,隔着雨幕只能看见他剧颤的背影,格外的单薄消瘦。
大雨从头浇下,淋湿了一切。钟弗瞧不清楚,视线里除了迷茫的雨还有什么,只觉得这初春的雨冻得入骨,冷得入骨。原就是为了一人而背井离乡,如今却宛若觉得什么都没了,身在异乡连最后的希冀都消失了,也不知今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一柄伞立于顶上,有人驻足跟前,沉沉如暮霭之音从顶上传来,夹杂着风雨声却依旧入耳清晰,“你是因为皇上的拒绝而失望,还是因为被我看穿了,所以觉得没脸见人?”
钟弗狠狠推开他,文于野身子一个趔趄,手中的伞当即落在了地上,被风吹出去老远,连滚几圈的落在了边上。钟弗咬牙切齿,仍是没有吭声。
“公子?”路子急了,赶紧撑着伞重新上去,将二人遮住。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这一把伞根本遮不住谁,最后三个人都湿得透顶。
文于野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这会倒是真的发了性子,一把揪起了钟弗的衣襟,“你在此处被雨冻死淋死,事情便可以解决了吗?彼时你爹一声令下,十数万大军挥师南下,皇上与你陪葬,你满意了吗?你口口声声为皇上而来,可你做的事情,哪一件是真心与皇上着想?”
钟弗哑口无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文于野,你别以为你现在升官了,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我告诉你,我是誉王府的世子爷,普天之下没有人能这么大声的冲我吼。”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誉王府世子。”文于野轻嗤,“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本事?除了这名头,你还有什么?若是哪日你摘了这世子爷的尊号,你觉得你又是什么东西?”
钟弗答不上来,除了世子爷的身份,他委实什么都没有。文于野的话句句诛心,钟弗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透明人,被看得那般清楚明白,连最后那点尊严都被剥夺了。这般的恼羞成怒,恨不能狠狠的将文于野揍一顿才能解气。
“关你屁事!”钟弗冲他吼。
一开口,雨水涌入嘴里,透着凉,泛着苦。
“自然是不关我事,只不过觉得世子这般太可怜,人若总是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多多少少会觉得失望。既然如此,还不如做好你自己。”文于野站在雨里看他,两个人男人面对面站着,大有谁都不肯相让的意思。好似两个人就这样杠上了!
“关你屁事!”钟弗歇斯底里,“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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