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对沈明月似乎并无兴趣,不过还是笑着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倒是好意境。”沈明月脸上羞红,忙躬身谢恩,“多谢皇上夸赞,家父为的就是如斯意境才取了明月其名,想不到皇上竟一语道破。”
宁帝只笑不语,太后却很喜欢沈明月这般温柔大方的女子,问道:“今年几岁了,在家里可曾读过书?又学过什么东西吗?”沈明月也不紧张,丝毫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裁云有些怀疑起她的身份。
若沈明月真的只是沈御史的远方侄女,又怎么会有这般气度?可是据裁云所知,沈御史却只有一个年近而立的长子,还有一位总角之年的小女,怎么会无端生出个沈明月来?
“民女今年十七岁,只读过《女则》,《女史》两本,略识得几个字,若说才艺,民女最善玉笛,旁的虽有涉猎,终究是浅薄,不好在诸位姐姐面前班门弄斧的。”她的回答谦逊又不失礼,更让太后满意。
皇后侧首问道:“皇上,太后觉得如何?”
宁帝看太后,太后含笑道:“皇帝,哀家以为这明月姑娘不错。”宁帝见状,虽然对沈明月并无甚趣,也笑着答应了,“母后说好,朕也觉得好。”裁云心里无悲无喜,大约此事便成了。
“民女沈明月,容貌秀丽,仪态温柔,朕心甚悦,特此封为贵人,与悠然宫西配殿,钦此。”裁云愣了愣,一时不明白为何宁帝要让沈明月往悠然宫来。
“嫔妾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气氛融洽,至少表面上众人都是一派祥和地欢迎这位新贵人,明贵姬似乎也想要太后改善对她的看法,便顺着太后的意思道:“方才沈贵人不是说会吹玉笛吗?此时此景,不如一曲助兴?”
宁帝挑眉,拊掌道:“有意思,不过新春佳节,愈热闹愈好,婉贤妃善筝,逸姬善琴,这沈贵人又善笛,不如合奏一番,你们还有什么好处都一一说来。”太后也笑,“这倒热闹了。”
皇后闻言,补充道:“王德仪亦善竖琴。”宁帝接着添上一笔,“再加上王德仪的竖琴。”皇后顿了顿,又道:“臣妾听闻孟贵人善琵琶。”孟珞珞面露喜色,对着宁帝含羞一笑。
婉贤妃见状,便道:“皇后娘娘果然玲珑心肠,竟将上上下下这么多姐妹的习惯都记了下来,臣妾自愧不如。”皇后温柔一笑,“妹妹的心思不在这里。”两人话中皆是绵里藏针,裁云眼瞧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宁帝恍若不觉皇后与婉贤妃的争锋,似是起了兴味一般,“这五人都是朕的爱妃,如今佳节难逢,不如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与朕助兴,如何?”几人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忙让宫女取了乐器来,婉贤妃自当统率,略微商量布局后五人款款而上。
婉贤妃扶筝,裁云抚琴与前,王德仪与孟珞珞抱竖琴,琵琶坐与后,而沈明月吹笛立于一旁,筝声婉约,琴声清越,竖琴浑厚,琵琶灵巧,笛声悠扬,各色兼备,五人又都是各色不同的美人,一时间仪元殿内寂静非常,只觉天地间只有五人吐芳。
而裁云身在其中却知难处,琴原本应该为众器之首,而筝声却无形间喧宾夺主,竖琴则一直悬于众器之外,无心应和。琵琶虽相和,却被筝声所乱,渐渐失了曲调,笛声混于五声之间,既不追随筝声,也不迎合琴声,自有一派气候。
众人听着虽然情意缠绵,曲调相和,可裁云是愈发脱力,一曲毕了只觉得冷汗津津,几乎站不起来。宁帝与太后拊掌,众人这才惊醒过来,齐声喝彩,真真一副群芳争艳图,在这别样寒冬里另有一番新意。
宁帝更是笑着说:“好,好,赏!”
裁云随着其他四人起身,偷偷擦了把冷汗,果然合奏不是知己便如同嚼蜡一般,也怪不得古有名乐师,皆不喜合奏,她私以为这倒不是高傲,而是因为知音难求,与不同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