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一片静悄悄。
墙角处的西洋大座钟里,钟摆左右摇晃,忽然响了一下,又一下,一连六声,林锦这才发觉,已经是傍晚了。
妙音看着她这样,有些不忍:“一个老太太说的话,你何必放在心上呢?这世间的婆媳都是这样,跟死敌一样,你把自己给气的病倒了,人家高兴着呢。“
林锦微微叹气:“早晚都会有这一回,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妙音安慰:“你当初既然选择是要入宫,便能猜到今日。从古至今,便是那些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少年,也鲜少身旁只有一妻的,何况皇上?就连我阿娘,也不止一位夫君。”
妙音的族群与外面相反,她们那边是女人当家,所以她的阿娘生为首领,娶了三四个男人。
“好,我知道了。”
林锦转移话题,不想再谈论这个:“对了,今儿我觉得身子好多 ,那针灸可好要做一次?”
妙音摇头:“你正值葵水,身子亏呢。我叫小厨房的给你炖了个党参乳鸽汤,就算是吃不下,一会儿也勉强要喝一盅汤。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居然敢弄这些个花招。”
此言一出,原来还看上去有些苍白的林锦,顿时严肃起来。
“这件事暂且不提,我先问你,方才陈公公走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跟着?”
妙音想了想,道:“倒是没有看见什么,怎么,莫非你怀疑.....?”
“那倒不是。”
林锦松了口气。
毕竟方才将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他,比起来,这个要更为重要一些。
至于厌胜之术嘛.....
“这件事漏洞百出,皇上是不会信的。”
她与太后无冤无仇,压根没有理由去诅咒她的。而苏烟的画蛇添足,无疑给这件事平添了几分可笑。
妙音点头:“好,最近我便小心看看,咱们身边的到底被安插的眼线是谁,你且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好生的处理好。“
林锦点头之后,不自觉的,又开始有些失神了。
妙音看到,轻叹口气,知道这件事还需要她慢慢消化,便先下去了。
自古情字遮人眼啊。
劝旁人的时候,如何都好,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多么的刻骨铭心。
“跪下!”
姚太后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苏烟在家里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乍一听,咬着嘴唇,还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可没想到,竟然如此蠢笨!”
劈头盖脸这一句便十分的犀利,苏烟的眼圈迅速的红了起来。
“你这 眼泪先收一收,有本事,等皇上回来你再去好好哭。”
苏烟眼泪直往下掉,强忍着:“是我的错,还请太后责罚!”
姚太后看这张相似的面庞上落泪,不知怎的心头一软,挥手:“罢了,起来吧。”
“你以为,下次还能寻到她的错?这一回过后,坤宁宫的人也不能用了,你赶紧的去将她们都处置了,莫要叫皇上回来找到把柄。”
李德清点头出去,待人都走了后,姚太后望着苏烟:“我知道你心中对她不喜,也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急功近利是不成的,皇上待她的心思,莫说今日的厌胜之术只是你设计她的,便是她当真做了,凭着现在的圣恩,只怕你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苏烟忍不住委屈:“那便这么看着?”
“熬!”
姚太后言简意赅:“在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这么熬下来的。能熬出头,一切都好,也有那熬不住的,最后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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