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在哪?”她泪光点点,迫不及待问道。
“哒哒——”小黑又啄了两个字。
“皇宫……”江映棠一怔,脸上的喜悦慢慢开始退却,一种可怕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他在东离皇宫,做什么?”
“别——”李毅见小黑又开始啄字,暗叫不好,急忙上来阻止。
小黑毫不客气啄了一下他的手背,他吃痛一下缩手,哒哒小黑快速啄出最后两个字:大婚!
“大婚……”江映棠缓缓读着,脸色如被妖精吸干精血般瞬间灰败惨淡,“大婚……”她继续喃喃地重复着,身子忽然痴痴呆呆地站起来,“大婚……”
“江姑娘……”李毅手足无措白着脸看她,想安慰她却又无从说起。
“呵呵……”低低的压抑的嘶笑从江映棠胸腔发出,她惨笑癫狂,笑颜令人不忍直目,“不错,你本就是东离的王夫,自然是该大婚的,我又怎会纠缠于你,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喉咙中隐隐血腥之气,一口血便要呕出,江映棠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将它压下,咽回。
“不,我不信,你怎会杀我,怎会杀我……”她用力握紧拳头悲鸣,血泪而下,“我要问问你,问问你……”她一步一步机械地朝前迈,身躯抖颤若风中荻叶。
“江姑娘……”李毅跟在身后扶也不是拦也不是,眼睛都红了,这江姑娘要有点三长两短,主子那他万死莫赎啊!
咕咚,没走几步,江映棠预料之中地栽倒在地。
“江姑娘——快,快叫大夫!”李毅惊慌大叫。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江映棠昏迷若死,汤水不进。大夫都摇头,说伤心过度,五内皆损,若醒不过来,怕是时日无多了。
李毅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得给在北海的步渊尘飞鸽传书。
烟色迷离,雾色迷蒙,一树繁花,那白衣人儿孑然而立,风姿高雅如临风株柳。江映棠极力想清他的容颜,无奈缥缈幽远看不真切,只觉冰雪玉质,冷月霜华。
“你是谁?”她迷迷糊糊问道。
“笨女人……”一声轻蔑的笑荡开雾色,那容颜忽而真切,美若摇曳在风中的曼陀罗。
“夜……”她欣喜飞奔上去,恍惚间忘了之前之事,“是你吗?”
有只手狠狠将她推了出去,那容颜讥诮如刀,“从今后再没有夜,只有凤烛心……”
“为什么?”一颗心砰然碎裂,江映棠嘶声叫道。
没有说话,美人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魅、惑冰冷的弧度,翩然离去。
“为什么?夜——”江映棠撕心裂肺呼唤,灵魂如殇,渐渐堕入又一个黑暗之中。
恍惚间,忽听得一个痛骂之声,这声音振聋发聩,让她心膜触动,不得不认真聆听,“江映棠,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为了那一个负心薄情的男人就这么死了,值得吗?你从前是那样一个坚韧不拔洒脱豪迈的女子,为什么会如此自甘下贱,我瞧不起你,瞧不起……”
啪——两声脆响交叠而起,江映棠隐约感觉到了痛,但那痛也是隔山打牛一般,一点也不真实。
努力地想睁开眼来,但那眼皮沉重如巨石,哪里睁得了。
忽又感觉被那人抱在怀中,囚箍至紧让她的骨骼都发痛,语声也从悲愤化为哀鸣,“别死好吗?江映棠,别死!我们之间的帐都没清算呢,你怎能死!从前是我错待了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求你别死,醒醒好吗?醒醒!”
死?为什么要死,我要活下去,我要找他,要问个清楚明白,他可以弃我却为何要杀我?用死来解脱不是我江映棠所为!
“江映棠……”哽咽一唤,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面颊,这泪恍如甘泉,一下流进了她干枯如沟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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