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唱歌人说不尽的感情。
故土之上烽火连绵,为了家,为了国,他们辞别亲友远行,此行凶险万分前途莫辩,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故园,喝一碗故人沏的茶。
唱歌的人大概是很想很想远方的亲人吧,又或许远方有一个等着他归来的佳人正望月思君,要不然他的歌声怎么会这样悲凉。
然后又有人在唱“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声音嘹亮豪迈,冲淡了之前的哀思。
一场接着一场仗打下去,虽然不能说是败得彻底,但是也没有赢得漂亮,四国的人最擅长伏击,他们的进攻强势又刁钻,让人出奇不意。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粮草几乎要没有了。
达塔的人在通往费城的山路放炸药,几乎阻断了大夏的粮草来源,望着被封死的山路,有人小声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辰王直接砍断了身边的树。
战场上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一场仗就是一天,但是战场上的日子有过的很慢,从早上东方霞光乍破,当夜幕星河铺陈,每一分时光都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我恍若以为时光静止了。
父皇的书信伴随着军营中升起的烟火送到我的手中。父皇的手信很短,短到我还没有好好开始读就已经结束了。
“弃城而降。”
弃城而降!
我伏在案几上,是哭都哭不出来的悲哀,我的父皇啊,我如何能降,城中的将士还捧着一腔热血等着归家,辰王还在争分夺秒地训营布防,孟猛还在日以继夜地研究战略。
我如何能降!我怎么能降!
我看着父皇的手信在烛火中一寸一寸地化为灰烬,林越帆顶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对着我道,孟猛有请。
我将桌上的纸灰吹了了干净,朝着孟猛的营帐走去。
我进去的时候,整个营帐的气氛都是无比地压抑。
靠近孟猛的时候,我能够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直直冲进我的鼻子。
他大步上前,跪在地上向我请罪。
一万三千人的队伍,伤亡九千。
我闭了闭眼,等着那阵晕眩离我远去。
我第一次觉得死亡离我这样近。
我扶孟猛起身的时候,手都是颤抖地,孟猛的声音像是混了无数的沙子,像是烈风在空旷的土地上嘶吼。
“殿下,末将怀疑,军中有奸细。”
奸细?
“殿下,我们布置好的偷袭路线刚刚好可以避开达塔的布防,但是我们却遭到了他们的伏击,如果不是有奸细的话,他们不可能将我们的路线人数算的这样清楚,可是说是一分不差!”
有奸细?对我们的路线布防摸得清清楚楚?
我的视线在营帐中的人身上扫过,有些心力交瘁。
我师父曾经告诉我,要行军打仗,他可以不信任你自己,但是你一定要信任你的战友,因为他们是比你自己更为重要的存在。
可是,现在,师父,我可能要辜负你了,我要学着做一个坏人,去质疑我的战友。
辰王上前两步,“倘若公主信得过我,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辰王,这个我本最应该防备的人,此时却是我不信也得信的人。
“皇叔是主将,夏堇自然信得过。”
辰王的身上也沾染着浓郁的血腥气,他看着我的时候,眸子里像是有一团火。
刘成上前两步,“两位殿下,将军。现在,我们除了要外攻之外,还要从内部攻破了。”
他道:“在末将看来,我们必须有足够的诚意,将他们的联盟击破,拉做我们的同盟。但是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我们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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