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冒了满头白汗。
她瞧见芸娘在檐下等她,急急小跑过来,语含歉意:“我阿婆今儿精神比往常好些,我便多多喂她吃了些,耽误了功夫”
她面上笑容真诚,还有对逛街休闲的极大兴致,芸娘心里有些酸楚。
再过一刻钟,只怕她脸上的笑容就会消失,随之被痛苦和自我怀疑替代。将有极长的时间,她的面上再不会见到这对未来满含期待的神色。
芸娘挽住她的臂弯,嗫嚅了半响,鼓起勇气道:“阿姐,如若日后日后有什么”她说不下去。
黄花一边极有兴致的看向正街两边的各式铺子,一边接上她的话音:“剩下两个来月我就要成亲了。日后再也没时间像今日这般闲逛了呢我要做好多针线活”
她回头刮刮芸娘鼻子,笑道:“我今日去铺子里买什么问什么你都多学着点,日后等你要成亲时也不会抓瞎。”
正街街口离班香楼不过两刻钟的脚程,芸娘跟着黄花一路慢悠悠的闲逛,待远远瞧见班香楼高高耸立的楼身时,芸娘的心越加沉甸甸。
再走近一些,能数的清班香楼每一层上的栏杆数。
再走近一些,连那栏杆上的雕花都能看的清楚。
直到路面一拐,两人打眼望去能直直看到班香楼楼下街面时,芸娘沉沉的心终于有些释然。
街面上,只有沿街的过路人和守在楼下叫卖零嘴的小摊贩,那位头顶一颗大痦子的黄姐夫和贪婪无情的妓子紫青的一对身影并未出现。
说不定是黄姐夫幡然悔悟,自从决定与那妓子断了联系
芸娘心中有一股怀疑,却也有一股期盼,更有一种后怕。
她知道狎妓这种事在古人看来,非但不算丑事,还当的上“风流”二字。何况黄姐夫还是浪子回头,更加不会受苛责。
如若她早早就对黄花说清了此事,使黄花心中添了一根刺
黄花指着班香楼悄悄对芸娘道:“我小时候经过这里,瞧见这装扮的如同皇宫一般的地方,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住在里面。那时经常想着有一天偷偷溜进去瞧一眼就好了,后来才得知这竟然是青楼”
她见芸娘年纪小,还特意解释了何为青楼:“就是小时候爹妈养不起,长相乖巧的女娃就常被卖到这里侍候男人”她叹了口气:“都是些可怜人,也是可恨人。”
她又有些沾沾自喜:“此前旁人说我的亲事差,说那家人太穷。其实我觉着穷反倒好,没有那些富人的银子,也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只守着我一个便好”
她的脸刹那间变的通红,但依然忍不住叮嘱芸娘:“日后你定亲时,男方家穷点都要的,只要人品好,对你好。我瞧着常去你家的一个圆脸娃儿穿着倒是富贵,也不知人品怎样。现下年龄还下,没定性,也瞧不出来”
两人絮絮叨叨,几步便与班香楼擦肩而过。芸娘再回头时,那街面上依然是方才那般,与他处没有什么不同。
正街上卖成衣c卖布料绣线的铺子极多,几乎每三个铺子中就有一个是与衣裳相关,其他两家中又必有一家是胭脂铺子。
芸娘带黄花要去的是平日她固定拿货的一家。因着她拿的尺头量大,故而掌柜给的价钱也不高。
黄花第一次瞧见这许多的好尺头还这般便宜,一时管不住手,待选好结账时从发觉超出了许多。
伙计虽未瞧不起她,可她依然涨红了脸小声道:“出来没带那么多银子”
伙计与芸娘相熟,便笑道:“你旁边这位小姑娘可是大财主,你还担心你的银子不够!”
芸娘立刻瞪了他一眼,回头解释道:“我此前,不是在给人帮工嘛,时日久了便常来帮着掌柜取货”
胸衣的买卖,李家没有对外给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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