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三人谈论着青竹的婚事时,青竹同芸娘却谈论着旁人的情事。
“所以,公主是真的瞧上卢方义了?”芸娘吃惊道。
青竹忖了忖,耸耸肩:“那我便不清楚了。只是公主提起江宁仕子,便对卢方义赞不绝口。”她往榻上一倒,拉长声道:“我瞧着有猫腻!”
所以,长宁公主竟是因卢方义而和离的?
赵蕊儿“榜下捉婿”之言果然一语成谶?
“可卢方义这个穷小子有什么好的呢?”芸娘不解。
青竹对芸娘的见识极其鄙夷:“阿姐,公主是缺银子的人?她自己的银子都花不完,还要寻个有钱男人作甚?以前我在青楼里,瞧见好多姐儿私下里养了穷汉子,不就图个面皮好看嘴巴甜嘛!”
也是。
芸娘一哂:“你我现下也不缺银子。日后我们也寻个面皮好看小嘴倍儿甜的汉子。高兴的时候逗逗他,不高兴时,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青竹笑过,心想:罗玉对阿姐小嘴虽甜,可面皮就不怎样,可见阿姐的审美异于常人。
吃过午饭,众人纷纷回屋小憩,哑妇便挎着竹篮要外出选绣布和丝线。
要去的布庄都是长期合作的商户,并不需现银付钱,伙计送货上门,月底一起结算便可。
芸娘想着她同青竹的内衣也该换上新的尺寸,便嘱咐哑妇多选一匹棉布回来。
暖风徐徐,芸娘只在榻上打了个盹便醒过来,闲着无事,去院里坐着逗阿花玩耍,便瞧见哑婶匆匆从前铺穿到后院,神色极为慌乱。
芸娘好奇要上前询问,哑妇已极快的回了房,啪嗒将门掩住,再也叫不开。
到了吃晌午饭时,哑妇都再未出来,还是李氏端了饭食过去隔着门好言相劝才将饭菜递了进去。
到了第二日辰时,众人用过早饭,如平常一般去开了铺子。
芸娘正准备出门去工地,便听闻外间传来几声汉子粗鲁的叱骂声,听起来动静极大。
芸娘忙忙从铺子穿过去,将将闪了个面,便瞧见柜台处站着一个满脸横肉不是善茬的汉子在同女伙计争执,不是哑妇那恶汉又会是谁。
她急急转身躲回了后院,此时青竹已赶窜到她后,急道:“阿姐,前面怎地了?”
芸娘一抚心口,悄声道:“怎么办,好像是哑婶那汉子寻来了!”
此时前面铺子里女伙计阻拦那恶汉的动静越来越大,李氏等人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出来相看。
芸娘一咬牙,立刻窜去阿花身边,将绳子一解,便塞进石伢手里,继续将“骡子”的大饼画出来:“带着阿花上,咬伤咬死有阿姐。明日阿姐便带你去将小骡子抱回来!”
石伢双眼一亮,立时弯腰将阿花抱在怀里,指着通往前铺而小门道:“乖乖,上!往死里咬,回来阿哥买烧鸡给你吃!”
阿花兴奋的低吠一声,如风一般窜去了前铺。只须臾间,人叫声和犬吠声交响呼应,直让人以为前铺里上演了一场枭雄之间的武斗。
再过了不多时,那人叫声和犬吠声仿似同众人隔了几道墙,那动静远远的去了。
芸娘同青竹正躲在那小门处窥探,新来的女伙计便抚着胸口往后院跑来,脸色苍白,显见是受了莫大惊吓。
芸娘同青竹忙迎上前,纷纷问道:“那恶汉走了吗?”
女伙计抚着胸口长吐口气:“幸亏有阿花,否则今日只怕是我的忌日。我还未遇见过这般要吃人的人”
叹罢,她疑道:“那汉子一进来便说我们窝藏了他婆姨我们哪里藏人了?”
正说着,有开门声吱呀传来,哑妇红肿着眼圈出来,扑通往李氏几人面前一跪,不停歇的磕了几个头,便要往后院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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