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将心中第一个冒上来的人名脱口问了出去。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没想到这个对着林觉大吼大叫、嚣张到极点的人，还有这么软萌的一面。

    听他的声音，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拿着手机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惊讶到不行的表情。突然之间，那个印象里讨人厌的林轩，似乎也不只是我印象里的那个烦人精。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来询问孟婵的人，除了你，我怕也是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我不照镜子都能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凄惨，笑容惨淡的像是假人一般。

    我想到，当初就是在这张床上，孟婵还很嫌弃地告诉我，林轩正在追求她。那时候的她，带着几分微醺、眼神是浅淡的迷离。谈起王磊和杨贝贝的时候，气的浑身发抖；说到林轩的时候，带着一贯的傲慢和嘲讽，但看得出来对他的敌意比之前少了很多。

    “孟婵是不是跟你提起过我？”他缓了很久，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跟我说话。他不等我回答，紧接着又开始自嘲起来，“算了，我问你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她跟你说起我，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我这样子糟糕的人，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肯定看不起我这种二流子。”

    “林轩，你打电话给我，应该不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吧？”我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我现在可以回答你问我的第一句话，孟婵……她确实死了。”

    其实我真的很不想把这话说出口，但我可以麻痹我自己，却不能麻痹别人。我更不可能和林轩在一起，抱头痛哭，双双哭喊着说不可能，我不相信孟婵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呢？我上个礼拜还看到她在欧尚逛超市，她买了很多垃圾食品，还有草莓干，她最爱吃草莓干了。”林轩的声音骤然激动起来，我甚至听到拍桌子的声音，“她不会死的啊，她明明笑得那么开心，像是个偷食的小孩子，明明那么开心的……”

    听到他这样悲切的话语，我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了些的情绪，差点又要被他给搅乱。赶紧开口问道：“我问你，孟婵死了的消息，你从哪里得知的？”

    他似乎人还是沉浸在悲痛之中，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但声音很轻，更大意义上应该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将免提打开，然后把手机放到我身后，差不多一个手臂长的距离，这样就可以听不太清他说的那些话了。

    “我不知道她死了。”

    隔了很久，他才稍微恢复正常些，语气如同死灰般寂静，“我这几天都联系不上孟婵，她也没去拍戏。所以我就退一步来关注你们的生活，结果却看到你还有那个夜上海的慧姐，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警察局走出来。我本来只以为是孟婵惹了什么事儿，正打算托关系把她从局里给弄出来。”

    说到这里，他似乎猛吸了鼻子，加重了语气，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结果……结果警察跟我说，你们是去认尸的，还都已经点头确认过了。我不相信！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再确认一遍。”

    “许沫，你告诉我，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孟婵，她真的死了吗？”他将所有的奢望和白日梦都寄予在这句问话上，好像只要我说她没死，就算她的尸体摆在那里，他也会选择相信我的话。

    人悲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自动屏蔽那些让自己疼痛的事情的。这是人类神经系统的一种本能反应，是为了保护本体不受到过大的精神伤害。

    可我终究不是林轩的神经系统，我倒还希望我自己的神经系统可以保护保护我，这种痛细细绵绵的折磨着我。

    可我保护不了林轩的伤痛，也保护不了自己的伤痛。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碎他如梦幻泡影般的奢望……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必须要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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