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最后的知青 拉牢偶遇郭红卫(第1/3页)  有关于神的战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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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陈西安有自己的顾虑。刚得到父亲平反的消息时,他也曾想大张旗鼓地请客,宣告一下父亲不再是敌对阵营一分子,自己不再是黑五类,自己考上大学也用了洪荒之力。然而,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却改变了初衷。前些年,他痛恨那些“新贵”和他们横行霸道的“衙内”,更忘不了自己和许多干部子弟一夜之间沦为“狗崽子”的痛苦遭遇。这几十年的经历是漫长的,几乎占了人生的五分之一,教益也是深刻的。不错,无论是权利还是财富,其能量都是巨大的,就像父亲曾经的副省长职位,辛妹妹父亲曾经的裕华厂。但是,如果你的命运由它们所主宰,那么未来必定是无法确定的。“存在”存,则荣;“存在”去,则损。所以,在任何时候都要自强自立,在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不管是进,是退,是富,还是贵,都要平实,坚忍,去轻狂,戒浮躁,学会约束,要有自知之明。古诗咋说?“树高多悲风”他决定悄悄离开。

    这天天刚放亮,社员就已经三三两两出工了。刘玉明推开瓦房那只剩半边的房门,拍拍光秃秃床板上不大的铺盖卷儿,低声问:“打折(陕西方言,意为收拾,拾掇)毕了?”陈西安默默点头,递过去一个信封,说:“不多,给大家买些烟酒,这多年了,算是感谢,还有我的工分给五保户老王,老梁吧,别的,没啥了。”他四下望望,搓搓手,“坐些,立下咋谝嘛!”

    刘玉明蹲下,倚着房门,吧嗒吧嗒只顾抽着旱烟,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十分清晰。

    陈西安上前蹲下,捧着刘玉明的双手说:“以后有啥事,尽管来寻我。走了。”他背起铺盖,毅然跨出门栏。走了几步,猛然回头,只见刘玉明依然呆呆蹲着。豆大的泪珠夺眶而下。

    最后一个知青走了。刘玉明十分失落。知青刚来时,他不习惯他们的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也不习惯女娃的雪花膏和刺鼻的香气,甚至他们的口音几年过去了,当一切戛然而止时,他又不习惯了。那是些啥样的日子!热闹,红火,歌声,笑声,还有其他社员不亮清的恓惶,心酸每次路过大瓦房,望着屋脚,院场的荒草,心里不知啥滋味,一切都好像是场梦,来去匆匆。

    好在远去的知青们时不时地来信,要么汇报自己的工作,生活,要么汇上一些钱,说是补贴家用。整个公社,刘玉明是第一个拥有电视机的,那是辛妹妹让人捎来的,华山牌,九寸的。有人说,上丰地的奶山羊基地扶贫项目是陈西安出面促成的

    二十年过去,上丰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社员们都从沟边的窑洞搬到了塬上,住上了宽敞,明亮的瓦房,用上了自来水。刘玉明的生活习惯却变化不大,他仍然叼着铜烟锅,吃着呛人的旱烟,只是那个火镰被拉牢搜走了,给了他一次性打火机,还不停地数落他:“早该尔了。啥年月了,还是那三代贫农!”

    拉牢弯下了身打开卷闸门的锁,双手用力一抬,铝门哗啦啦升起来,尘土四下飞扬,他赶紧后退几步:难日的!他连连拍打着衣裤,扑擼着头发,听见有人叫“刘老板”,他回头一看,是房东。

    房东脸上堆着和善的笑:“那房——”,没容他“租”字出口,拉牢就没好气地打断了他:“?大点儿房租,天天催,再甭言传,后天咋样?就后天,说死,大不了,把货拿去!”

    “要那货有啥用!八辈子都穿不完!”房东不满地离开了。

    走近店,,拉牢打量着墙上的衣物,用手指轻轻抹过,塑料袋上留下一道白道。“我儿脏的差大!”最后一次走近店是啥时候,他都忘了,十天,半个月?他踢踢墙角尚未开包的黑色大塑料袋,灰尘飞起。他皱了皱眉头,像是上次从省城进的货。啥货?他也忘了。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发起愣来。

    拉牢和大他三岁的哥哥拴牢都毕业于县高中。他们都没有考上大学。不同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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