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了,咋来咋去,晚上空气好。”
辛妹妹在门厅与陈——西安道别:“那件事,我等着。”
望南从自己房间跑出来:“陈叔叔,甭忘了,字!”
天福从西关废品站出来,又一次两手空空,从早晨到这会儿已经跑了三个站。明天无极宫逢集,仅凭前几天钓的“货”,怕卖不了五百块钱。这营生就是这样,一靠运气,二靠眼力。即便再有眼力,能沙里淘金,但如果见不到货,还是白搭。就看下午的运气如何了。“阿弥陀佛!”
天福是安徽阜阳人。村里地少人多,生活艰难,年轻力壯的男男女——女都往打工。一位从西北回乡过年,出手阔绰的同乡却把他父亲带往相反的方向。火车上,天福的父亲问同乡“你咋知道那边儿能赚到钱?”同乡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开导他“都说西北穷,那是农村。哪个省会不比咱农村强?在南方,十个人一碗饭,还要抢,在那边儿一个人一碗饭,还要挑着吃哩。”这话虽有些夸张,挤出水分,也比守在老家强。天福的父亲用积蓄买了一辆三轮车,走街串巷,收起了破烂儿。两年下来,已经开始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大把数起钱来,尽管都是“小票”。他索性把老婆和儿女都带到省城。自己和儿子收货,老婆操持家务,女儿就近上学。
他们一家祖的房离无极宫不远,只有五分钟的路。香客,游人熙来攘往,在宫院的周边形成了自由市场,尤其是周日的集会,吃的,穿的,用的琳琅满目,旧书摊则是接头卸尾,堵严了人行道。父亲和儿子每天进城收货都经过市场。一来二去,天福被热闹吸引,也不时逛逛,旧书摊的生意最让他开窍。一本书数元到十几元,甚至更多,而自己却只花几毛钱便能收到一公斤,钱真好挣。从此,他把一些自己认为值钱的书留下,拿到集上出手。久而久之,对市场的需求有了了解,对书刊的知识有了积累,也就成为集上一位旧书摊主。后来干脆“辞”去了父亲的“跟包”工作,买了辆电瓶车,专跑废品站收书。路子熟了,钱包鼓了,也到了娶亲的年龄。自己的钱加上父亲的援助,娶了邻村的姑娘,又把她带到了省城。从此,天福和父母分了“家”。父亲仍然固执地收卖破烂儿,在他看来,那样简单些,不用费脑筋,饿了喂脑袋,累了毬朝天,无忧无虑,自在得多。
中午,天福飞快地扒了几口饭,又跨上车奔向北门里城墙旁的废品站。刚进门,听到周老板的招呼:“刚刚到了几车。”
在花纸棚的地上散乱着一大堆书本,天福稍稍一翻,断定没戏。从课本和本子封面的字迹看,这些货出自附近的30中。他清楚每到期末或新学期,那些曾经用过的或是崭新的各种课本,教辅,作业本,乃至文具都会被丢弃,最终进了废品站。堆积如山。不过,几乎全是“垃圾”。当然,书本中有时会夹着钞票,少则几毛,几块,多则数十元。这仅仅是粗心吗?还算没白跑,天福翻出几册“文革”课本。
“忒少?”周老板接过了两块钱问。
“货越来越少。”
“天福,体育场那家去过吗?生意咋样?”
“也不行,不如你,新手嘛。”
“听说最近火了。”
“看和谁比,比前几个月强。”
周老板也是从电视上得知拉牢的废品站的,一开始他也没在意,废品站夜个开,明儿个关的多了,何况从他对拉牢的了解,他认为拉牢就是生生子一个。
但是从前几乎每天来交货的三轮车来得少了,有些甚至彻底不见了踪影,他曾问过李师:“为啥?”心虚的李师躲闪着他的目光:“明事嘛,省政府,那几个大院多远,人家多远,瓜子才会绕远呢。你熬煎啥嘛,你的腰有多壮!他能和你比!”
不管李师如何宽心,天福如何分析,周老板还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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