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他:“贾主任,来,歇嘎儿,吃西瓜。”贾主任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瓜就啃,看样子很渴。
“这是达去?”春花的丈夫问。
“寻你爸,写个证明。”
“打个电话就对了,跑啥嘛,腿脚不方便。”春花有几分怜悯。
“那咋行,现在咱是,是”他在挑选合适的字眼,心里想:下台的领导,还能命令谁嘛?
春花亮清贾主任一直在上访,要求“甄别”“改正”“落实政策”,“恢复干部待遇”。他见人便诉苦,啰啰嗦嗦,惹人烦。不过,脸上还要搁得住,都是乡党嘛。春花又递上一块西瓜。
“不了,吃不动了。”贾主任在汗褂上擦擦手,“这是改革吧,这一向没见,达去了?”
“跟他舅在省城做哩。”
“听说了,拉牢干得嘹,成了大老板,可不像你爸,三代贫农。”他笑起来。
改革一家也跟着笑了。
“在省城好好的,回来弄啥?”
“参加高考,刚考完。”
“咋样嘛,我看改革这娃灵醒,能行。啥时回?”
改革望望母亲,春花接过话说:"快了,把这瓜收毕,给娃卖些学费。”
贾主任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说:“啥时候我也去省城浪浪。改革,你舅在啥废品站?”
改革说出了地址,热情地说:“啥时候去,言传嘎儿,我去接你。”
“对嘛,对嘛,真是个乖娃。”
贾主任走了,春花拍了一下儿子:“你甭理他,那几年没少干瞎瞎事,又贪污,又整人,胡日鬼,还有咱队的知青哩,你爷都亮清。”
“看着恓惶嘛。”改革强辩,“老得差大了。”
“那是现在,过去像个疯狗,恶有恶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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