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厥后，安舒暖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她醒来时，唐琛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唐听晓一直守在唐琛身边。一步也没走开过。

    而陆源深只能在安舒暖的病房外等候。

    安舒暖去看过唐琛几次。每次离开病房，她都装作没看到陆源深，而每次她去看唐琛。唐琛都是沉睡的样子。

    谁都不敢轻易捅破那层窗户纸，安舒暖也好。唐琛也好。陆源深也好，他们之间存有太多疑问和愧疚。

    几天后。安舒暖又来了，唐琛没能及时躺下，被她逮了个正着。

    他淡然地看着安舒暖。

    也许几天前没能跟唐琛说上话。安舒暖心里还不会这么忐忑。可如今四目相对，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很在意唐琛跟安舒娴的事，但就是问不出口。

    话到嘴边有变成了一句“谢谢”。

    谢他又一次保护了她。

    唐琛突然开口说:“安舒娴说的都是真的。我利用了你。利用你报复她，利用你收集她的罪证。”

    他不愿意让安舒暖为难。如果告诉她的结果是失去她，那是他该受的。

    “你在开玩笑吗？”安舒暖笑着打趣唐琛。可那笑容明明是苦的。

    “对不起……”

    “怎么会……你一直都在骗我吗？”安舒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唐琛是第一个信任她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他对她而言很重要，有很深的感情。纵然那不是爱。

    唐琛想伸手抱紧她。但中途又收回了手，平静的说:“舒暖。我骗了你……”

    安舒暖不敢再听下去，她捂着耳朵，不停地往外跑。

    唐琛伤情地看着她离开，真想把他的心里话全告诉她:

    我没有一直骗你，如果可以，我仍然会选择保护你、爱你|向你求婚，只是，我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安舒暖拖着满身伤痕，到如今一点也没被治好，她还是那么脆弱，那么渺小，除了哭泣，她找不到别的窗口可以宣泄。

    安舒暖离开不久，唐琛坐着轮椅来过她的病房门前。

    但她的门始终没有开启过。

    唐琛抬头看到陆源深，把那支录下安宅里几个人对话的录音笔交给他，转身离开。

    听完录音，陆源深懵住了，把安舒娴跟安舒暖说的有关大学的事情来来回回听了数十次，他才发现自己爱的一直都是安舒暖……

    夜很凉，蒙蒙夜色里，到处都是霓虹和高楼。

    安舒暖就站着窗前俯瞰，一双眼眸纳满了黑暗。

    陆源深终究还是推开门，身后有一个护士跟着。

    “安小姐，现在能躺一会儿吗？我要给你做个检查。”

    安舒暖十分配合地躺回床上，她抬眸看了眼陆源深微红的眼睛，什么也没说。

    陆源深在她身侧坐下，直接开口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欠她的，数不清，还不起。

    “唐琛把安家老宅那天的录音给了我，我才知道我最开始遇见的其实是你，不是舒娴。”陆源深说着，极力压制自己的哽咽。

    安舒暖的眼眶也红，她曾经期盼的不就是他今天的发现吗？因为姐姐，她只能装作不认识陆源深，等着他自己察觉。可这一天来晚了。

    护士为安舒暖注射了麻醉剂。

    安舒暖合上眼。

    望着平静的安舒暖，陆源深多了一份伤感。

    他曾把他最深爱的人伤得千疮百孔，现在也得不到她一句原谅。

    护士出去后，陆源深更加毫无顾忌地看着安舒暖，跟她说话。

    她就像是睡着，不管他说什么，愧疚什么，她都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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