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同先一步去醉月轩打点好,她们一行来后,直接从后院上了楼上的雅间。醉月轩所处的位置极佳,正是夏州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推开格栅窗,街头舞狮子的,打锣唱戏的,玩杂耍的,倒也有趣。
她隐在窗后,看着百姓脸上漾着欢欣,想边关能长久地安宁,不仅是大宣之福,也是百姓之福啊。
只是原州这一仗虽然胜了,但也不排除有些旁的因素。野利大部从实力来说,确也是强的,这回能我军能赢,不仅采用了新的战术破除野利的阵法,想必也和野利轻敌有关。
野利大军是西夏最为精锐的铁骑,西夏这回出动王牌军,必是存了心想开进中原。野利在云州拿下李飞,打败我军勇猛的大将,难免会沾沾自喜认为大宣不过尔尔,但这回原州、延州受创后,怕是会改变战略谨慎对待。
这头一仗赢了,但更为艰难的战争还在后面,西北冷寒的气候,对中原的将士还是有影响的,虽这回军医很是重视预防,每日里发放汤药,但体能是否能打持久战?
好在不管是原州也好,夏州也好,都有百草堂分号,在药材的调剂上到是能调往大军。
突然地她心里一动,她家做的买卖为何都是关系到命脉的生意?银号调度着经济,药铺掌控着生死,至于醉月轩又个极大的民间细作组织!心念一转,不自觉手心有了冷汗,她的父亲如此这般到底为何?
当初她出嫁时,就暗暗生疑。她知晓父亲胸有大志,他这相国虽不敢堪比前朝名相,但在几大势力盘踞的朝堂,尚能平衡着局面,这权谋的老道,非一般文臣所能望其项背。????父亲是忠君还是有另有旁的打算?她自幼就被当男儿一样教养,若不是父亲接旨,她也不会嫁到靖王府。太子的势力经过多年的积累已根深蒂固,靖王和太子比起来,不管是实力也好,还是正当名分也好,靖王根本就不占上风。
半梦还在闺阁就有了靖王的骨肉,如今孩儿又被封了世子,若是靖王成了皇上,那么这个世子极有可能是储君。
而父亲为了半梦能顺利产下孩儿,不顾她的感受,把她也送进了靖王府,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么奇怪的巧合?
大冷的天,她的手心却是一团一团的湿润,论老辣还是老姜来的辣。
蓦然觉得不管是半梦也好,她也好,都是一粒一粒的棋子,只是不知下棋的人会是谁?咸帝?靖王?或是父亲?
回府她独自静静在书房作画,画那雨下的芭蕉,雨中芭蕉,夜雨秋风。
容不得她暗自感伤,匈奴派了特使来,说是远嫁到匈奴的靖王的堂姑清河公主思乡,听闻靖王妃到了夏州,特来相会,已从匈奴动身启程,半月左右来夏州。
大宣在西北接壤的有两个番地,一个就是西夏,一个就是匈奴。她是知道清河公主和亲到匈奴的,但清河公主猛然说来相见,估计和阿拉提有关。
虽说夏州离匈奴离近,但到匈奴的京都快马也需几日,这特使信来得如此快,怕是阿拉提还未回匈奴京都,半途就遣了信使来。
她虽是吩咐张全以礼相待匈奴信使,但却极是不想见这个素未谋面的堂姑姑清河公主。虽她也知道和亲公主的苦楚,清河公主无子,嫁了乌图和呼兰两匈奴王,在匈奴也不是宠冠后宫,虽日常用度不会亏了去,但终归是难融合到匈奴的血脉里。
她心里是清明的,阿拉提回匈奴定会软硬兼施让清河公主来做说客,让她嫁往匈奴。
若靖王休了她,咸帝为了国家利益未必会拒绝阿拉提,到不是她受不了塞外的苦寒,而是不想一次次为了或这样,或那样的利益牺牲了自己。
她已经为了半梦做出了牺牲,她爱大宣,但以她一个弱女子做代价再次做出捐躯,她实难从命,她宁愿战死在沙场,也不想这样窝窝囊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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