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自进庄里,把朴刀倚在壁里,把门来拴了;走入佛堂内去,把供床拖在一边,揭起那片地板来。板底下有条索头。
将索子头只一,铜铃一声响。宋江从地窖里钻将出来,见了朱仝,吃了一惊。
朱仝道:“公明哥哥,休怪小弟捉你。只为你闲常和我最好,有的事都不相瞒,一日酒中,兄长曾说道:‘我家佛堂底下有个地窖子,上面供的三世佛。佛座下有片地板盖着,上便压着供床。你有些紧急之事,可来这里躲避。’小弟那时听说,记在心里。今日本县知县差我和雷横两个来时,没奈何,要瞒生人眼目。相公有些觑兄长之心,只是被张三和这婆子在厅上发言发语道,本县不做主时,定要在州里告状;因此上又差我两个来搜你庄上。我只怕雷横执着,不会周全人,倘或见了兄长,没个做圆活处:因此小弟赚他在庄前,一迳自来和兄长说话。此地虽好,也不是安身之处。倘或有人知得,来这里搜着,如之奈何”
宋江道:“我也自这般寻思。若不是贤兄如此周全,宋江定遭缧之厄!”
朱仝道:“休如此说。兄长却投何处去好”
宋江道:“小可寻思有三个安身之处:一是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庄上,二乃是青州青风寨小李广花荣处,三者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他有个两个孩儿:长男叫做毛头星孔明,次子叫做独火星孔亮,多曾来县里相会。那三处在这里踌躇未定,不知投何处去好。”
朱仝道:“兄长可以作急寻思,当行即行。今晚便可动身,切勿迟延自误!”
宋江道:“且慢,还有一兄弟,上下官司之事全望兄长维持;金帛使用只顾来取。”
“那好汉可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
“是的,他为了你,证实了你无罪,现在正与一婆子对峙。”
“那朱兄帮帮他。”
朱仝道:“这事放心,都在我身上。兄长只顾安排去路。”
“不,我不能自己走。”
“行,我们走后,你便来。”
宋江谢了朱仝,再入地窖子去。
朱仝依旧把地板盖上,还将供床压了,开门,拿朴刀,出来说道:“真个没在庄里。”
叫道:“雷都头,我们只拿了宋太公去,如何”
雷横见说要拿宋太公去,寻思:“朱仝那人和宋江最好。他怎地颠倒要拿宋太公这话一定是反说。他若再提起,我落得做人情!”
朱仝,雷横叫了士兵都入草堂上来。
宋太公慌忙置酒管待众人。
朱仝道:“休要安排酒食。且请太公和四郎同到本县里走一遭。”
雷横道:“四郎如何不见”
宋太公道:“老汉使他去近村打些农器,不在庄里。宋江那,自三年前已把这逆子告出了户,现有一纸执凭公文在此存照。”
朱仝道:“如何说得过!我两个奉知县台旨,叫拿你父子二人,自去县里回话!”
雷横道:“朱都头,你听我说。宋押司他犯罪过,其中必有缘故,也未便该死罪。既然太公已有执凭公文,系是印信官文书,又不是假的,我们须看押司日前交望之面,权且担负他些个,只抄了执凭去回话便了。”
朱仝寻思道:“我自反说,要他不疑!”
朱仝道:“既然兄弟这般说了,我没来由做甚么恶人。”
宋太公谢了,道:“深感二位都头相觑!”
随即排下酒食,犒赏众人,将出二十两银子,送与两位都头。
朱仝,雷横坚执不受,把来散与众人四十个士兵分了,抄了一张执凭公文,相别了宋太公,离了宋家村。
朱,雷二位都头引了一行人回县去了。
县里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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