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如今官司搜捕得紧急,排门挨户,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须怨恨我夫妻两个。我却寻个好安身去处与你,在先也曾对你说来,只不知你终心肯去也不?”
武松道:“我这几日也曾寻思:想这事必然要发,如何在此安得身牢?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亲戚都没了。今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里地面?”
张青道:“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和一个青面兽好汉杨志在那里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青州官军捕盗,不敢正眼觑他。贤弟只除那里去安身,方才免得。若投别处去,终久要吃拿了。他那里常常有书来取我入伙,我只为恋土难移,不曾去的。我写一封书,备细说二哥的本事,于我面上,如何不着你入伙。”
安千诺道:“杨志与鲁智深,可以信。”
武松道:“大哥也说的是。我也有心,恨时辰未到,缘法不能凑巧。今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最妙。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今日便行。”
张青随即取幅纸来,备细写了一封书,把与武松二人,安排酒食送路。
母夜叉孙二娘指着张青说道:“你如何便只这等叫叔叔去,前面定吃人捉了。”
武松道:“阿嫂,你且说我怎地去不得?如何便吃人捉了?”
孙二娘道:“阿叔,如今官司遍处都有了文书,出三千贯信赏钱,画影图形,明写乡贯年甲,到处张挂。阿叔脸上现今明明地两行金印,走到前路,须赖不过。”
张青道:“脸上贴了两个膏药便了。”
孙二娘笑道:“天下只有你乖,你说这痴话,这个如何瞒得过做公的?我却有个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
武松道:“我既要逃灾避难,如何依不得?”
孙二娘大笑道:“我说出来,阿叔却不要嗔怪。”
武松道:“阿嫂但说的便依。”
孙二娘道:“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吃我放翻了,把来做了几日馒头馅。却留得他一个铁界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这刀时常半夜里鸣啸的响,叔叔前番也曾看见。今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须遮得额上金印。又且得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却不是前缘前世?阿叔便应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谁敢来盘问?这件事好么?”
张青拍手道:“二娘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一着。”
张青道:“二哥,你心里如何?”
武松道:“这个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出家人模样。”
张青道:“我且与你扮一扮看。”
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来,打开将出许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
武松自看道:“却一似与我身上做的。”
着了皂直裰,系了绦,把毡笠儿除下来,解开头发,折迭起来,将界箍儿箍起,挂着数珠。
张青c孙二娘看了,两个喝采道:“却不是前生注定!”
武松讨面镜子照了,也自哈哈大笑起来。
张青道:“二哥为何大笑?”
武松道:“我照了自也好笑,我也做得个行者。大哥,便与我剪了头发。”
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头发都剪了。
武松见事务看看紧急,便收拾包裹要行。
张青又道:“二哥,你听我说,不是我要便宜,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留下在这里,我换些零碎银两与你路上去做盘缠,万无一失。”
武松道:“大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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