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你来说说，你是想怎么处置这一件事情？”老夫人沉声道。

    唐氏绞着手帕，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望着跪在地上的苏若兰，恨恨道，“送去官府，自然有官府判定她……”

    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夫人直接打断，“断断不能送去官府！送去官府，我们苏府的颜面何存？”

    唐氏指着桌上的那半碗剩下来的米糊，冷冷一笑，“那就让她把那碗米糊吃掉吧。恬儿已经哑了，你也要尝尝不能说话的滋味！”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皆是大惊，苏若兰更是脸色煞白，嘴巴微张，屁股往后挪了几步，碰到老夫人的脚，她慌忙拉住老夫人的袖子，“祖母，祖母，救救我！救救我！”

    但老夫人只是把眼睛闭上了，甩开她的手，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唐氏大喊一声，“来人，抓住三小姐。”后面的几个婆子见老夫人这般神情，便是知道已经是默许了唐氏的行动，几个人上前，扯胳膊的扯胳膊，抱腰的抱腰，一个婆子握着那个碗，正要往苏若兰的喉咙里面灌下去的时候，五姨娘突然跳出来，抱着婆子高声喊道，“老夫人，救救我的兰儿。她还年轻着啊！”

    老夫人左眼眼皮抬起，瞥了一眼那边的闹剧。

    五姨娘撕心裂肺地喊道，“老夫人，不是她！不是她！是我！是我！我让她去毒哑十二小姐的，是我做的！我让兰儿去买那个九节莲，我让她到厨房里面，在十二小姐的米粥里面下了毒。是我做的！是我做的！”

    老夫人目光炯炯地望过去，盯着苏若兰的脸，问道，“是不是你姨娘让你下的毒？”

    苏若兰好像吓呆了似的，脸色比刚刚还要煞白，怔怔地望着满脸泪水的五姨娘，仿佛没有理解刚刚的她说的一番话。

    突然她的眼睛亮光一闪，整个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苏若兰忙不迭地爬到老夫人的脚边，一边磕着头一边说，“祖母，是姨娘叫我去的……”

    老夫人把桌子上的茶杯拂在地上，哐啷一声，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五姨娘为人歹毒，教女无方，残害苏府小姐，来人，把她抓起来，把那碗粥给她灌下去！”

    老夫人身后的几个婆子立刻上前抓住了五姨娘，五姨娘一直在挣扎，嘴里喊着，“老夫人，你就原谅我吧。”

    “麻利点，今天晚上已经拖了那么久，每个人都等着休息呢。赶紧结束这件事情吧。”老夫人厉声道。

    那几个婆子便捏开了她的嘴，也许是精于此道，那碗粥一点儿也没浪费，直直地灌下了五姨娘的喉咙里。

    粥灌完后，那个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五姨娘也倒在地上，她的十个又尖又红的指甲掐在脖子上，像是有无数的蚁虫在啃噬着她的喉咙，几道森然的血痕出现在她敷了白粉的脖子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那声尖叫戛然而止。脸上的肌肉还是扭曲着，但她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场的人无一不倒吸冷气，看得令人毛骨悚然，连老夫人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芳竹，备轿。”老夫人道，一会儿她又坐上了轿子，从幽兰苑离开，众人见老夫人走了，便都散了，只剩下守在五姨娘旁边的苏若兰。

    五姨娘醒来后，嘴巴一张一合，眼睛一夜之间像死鱼般失去了光彩，她微微张嘴，用嘴型对苏若兰说，“姨娘对你还是有用的。”

    苏若兰泣不成声，抱着她的膝盖，“姨娘，过去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苏若雪就等死吧。”

    苏若雪与携着唐氏的手回到了绮云阁，唐氏还沉浸在忧伤之中，苏若恬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瓮动。

    “姨娘，你要振作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妹妹还需要你来照顾呢！”苏若雪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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