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无时滴溜了一下眼睛:“没有。”
阿廖沙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安东之前对他说过,如果於无时出现,却没有带合同的话,那么,就只能直接击毙了。只有於无时死,那张合同也就可有可无了。
於无时见阿廖沙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睛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味道,那股味道让於无时觉得,就好像当年在俄国,年幼的阿廖沙看着厨房里的大列巴,很想去偷吃,却又吃不上的难过。也就是这么一丝稍纵即逝的瞬间,却让於无时的内心有了触动,他解释道:“我防备人已经成了习惯了,总不相信安本华说要待你好,说要把你放进安家族谱是真的,除非我今天亲眼所见。”
“那你已经见到了。”
“是啊!”於无时点了点头,说:“我在考虑是明天把那份合同带来呢,还是……不带呢?”
“老爷对我非常好,你也看到了。那份合同,其实已经可有可无了啊!”阿廖沙的这句话刚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一味地索求於无时,似乎有些自私。
他的内心煎熬着,仿若被烧红的烙铁,焦躁不安。
於无时没想那么多,摸了摸下巴,对阿廖沙笑了:“那份合同主要是用来牵制柏友山的,跟安本华没关系,我想在柏友山身上再大捞一笔。”
“是酒厂吗?”阿廖沙惊讶地问。
“对!”於无时想了想,有些迟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这么多年,我在他身上赚了很多钱,本来是想这次赚了以后就离开的。”
阿廖沙不自主地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啊?现在还来得及!”
於无时定定地看着他,仿佛透过他的眼睛进入他的灵魂一般,旋即,却有些沮丧地说:“我本来是想带着你一起走的。”
简单的几个字,却在阿廖沙的心里觉得有一股莫名地,想哭的冲动,他怔怔地看着於无时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立场该是如何了。
“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一起离开的,结果,却看到报纸上安本华刊登出的那则消息。我想着,也许你从此以后是安家的人,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於无时心底十分难过,甚至有些不甘,却是真心地祝福着阿廖沙:“我们兄弟俩以前就没个落脚的地儿,现在……”
“如果我愿意跟你一起走呢?”阿廖沙打断了他的话:“柏友山那边的钱咱不要了,我们一起走!老爷对我是好,可我终究还是个下人。”
於无时的眉间闪过一丝惊喜,旋即却又黯淡下来:“安家的荣华富贵你不要了?”
阿廖沙动容地向着他靠近了几步,说:“哥,只有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於无时的鼻子瞬间有着淡淡的红色,他想哭。他被阿廖沙的这句话说得,好像一直冰冷阴暗的心底,却在此时照进了阳光:“阿廖沙,你很久都没喊我‘哥’了。”
“哥,我们一起离开吧!现在我还不是安家的人,我的名字还没上安家的族谱,我们一起走吧!我是你的弟弟阿廖沙啊!”
於无时皱了皱眉头,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隐忍和酸涩压藏在心底,他拍着阿廖沙的肩膀,说:“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什么时候走?去哪里?哥,你做决定!”阿廖沙觉得,只有带着於无时离开,才是对安家父子,也是对於无时最好的方案。
“如果柏友山酒厂的这笔钱不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走。”於无时开心地说:“我们去南京!”
阿廖沙有些意外:“去南京?”
“对!之前牧竹之让我去南京办事,我顺便看上了一处宅子,宅子位置非常好,我就直接买下来了。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跟你一起去南京,让我们的人生从头开始!”於无时激动地说:“只要你想,哥什么时候都可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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