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会派人跟踪自己,哪怕自己回头跟安东解释些什么,都会被这帮千杀的日本人盯梢。
于是,牧小满跟着千叶卫一同走出万国公墓的大门,来到轿车旁,刚刚拉开车门,却听见身后传来安东那声不大不小的声音,那么凄凉:“……小满。”
牧小满紧紧地抓着车门,停顿了不过一秒,便佯装没听见似的,坐进轿车里,关上了车门。
没有再看安东一眼。
也没有看到他站在枯黄的秋日下,一点一滴地任凭着牧小满带着他的心,走向绝望。
更没有看到他蹲坐在万国公墓大门前的小河边,任凭自己的眼泪和伤心,随着河水的哗啦声流向远方。
千叶卫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牧小满,她以前便是安静,不多话。今天的她似乎跟之前也没有变化。
这么说,她真的和安东分手了。所以,酒厂的火灾事件也应该和安东无关。
那么,到底和牧小满有没有关系呢?
虽然牧府没有搜出什么,那会代表牧小满就是无罪的吗?渡边绝不是凶手,他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那么牧小满呢?她敢面对火灾之后的所有伤亡吗?
千叶卫边想边看着小士兵将车开往牧府的方向。车内沉默了许久,千叶卫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心情好点了吗?”
一语双关,看她怎么回答!
牧小满神经紧绷,瞬间明白了千叶卫的用意,她深吸一口气,叹道:“要说心情好,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安东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我现在对他,只能用‘失望、心冷’这四个字去评价了。”
她轻轻巧巧地将话题转开。
千叶卫却故意将话题往酒厂火灾事件上引:“这几天你一直在为这件事烦心?”
“是的。烦到不想去见任何人,吴大志之前喊我去帮忙安本华的葬礼一事,我都没去。我不想见任何人。”牧小满总觉得千叶卫的问意不在此,在酒厂。
“那你这几天不会就在家里待着吧?”千叶卫笑了:“人在最痛苦的时候,往往是最脆弱,最想找人倾诉的。”
“我当然找啦!否则还不憋死?”牧小满苦笑着,却已经明白了千叶卫的用意了。
“你找的谁?”
牧小满转而对他一个阳光的笑脸,说:“千叶老师,你猜!”
审问时,将问题抛给对方,方能占据大局的主导。千叶老师,这可是你教我的。牧小满暗想。
千叶卫一愣,说了个不大可能的人:“吴大志的未婚妻?”
“当然不是。”牧小满笑着摇了摇头。
千叶卫冷笑:“该不会是渡边吧?”
果然!千叶老师,你在怀疑我!你在调查酒厂火灾事件,你已经调查到我头上了!你一定不相信渡边是凶手!
牧小满终于证实了内心的猜测,她微微低下头,说:“是我爹娘。”
“哦?”千叶卫意外了。
“这几天,我一直把自己锁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我不想去见任何人,不想看到任何人。我好怕,怕我所接触到的任何人,都跟安东一样,是带着面具来接近我的。”牧小满的声音因为有些害怕而微微颤抖,她倒是反利用这颤抖的声音,来证明自己的脆弱和无助,所以,她稍稍用了点哭腔。
“可你总是要走出去的。”千叶卫再次诱导着她。
牧小满再次摇了摇头,说:“我把自己关在地下二层,那里有我爹娘的灵堂。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伤心难过的时候要喝酒了,因为酒精可以麻木神经,麻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也可以麻木眼泪,麻木自己的心。我就在那里,把所有的事情跟我爹娘的照片说了一遍又一遍,因为我太不甘心了,我太震惊,太害怕,太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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