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眩晕感消失，耳朵和眼睛仍旧刺痛，听力有少许恢复，姜君重新听到了现场及其遥远模糊的声音，但只是像蜜蜂振翅一般无意义的声音震动。

    白起由于在闪光震撼弹爆炸时距离较远，很快恢复过来，现在只有轻微的耳鸣，但眼睛有些刺痛，泪流不止，而且视物还不太清楚，重影并且看哪都有一团白亮的残影。

    听到通讯器中其他警员的消息，黑色悍马车已经坠入了河中。他知道以这个状态无法再参与搜捕，索性下车去寻找姜君。她当时距离很近，恐怕情况会比他严重的多。

    他找到姜君时，她看起来就像恐怖片里人格分裂的演员，满脸血迹，明明泪流不止，神情却冷静警觉。

    只见她靠在座位上，因为疼痛而眉头微皱，紧闭着红肿的双眼，不停流眼泪，耳鼻也鲜血直流。

    她右手握着打开保险的枪放在腿上，左手攥着一大团已经染血的纸巾，还在不停擦脸，结果擦的满脸都是一道一道的血污却不自知。

    白起确认了她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现在像受伤的独狼一样，对外界的一切都十分警觉，充满了攻击性。可能反而对敢于接近的别人有生命危险

    车门被从内部锁住，白起敲了敲车窗，她毫无反应。

    “姜警官！咳咳姜君！姜君！开门！我是白起！”他只好用力拍车窗，并打开通讯器喊她的名字。

    姜君感觉到车身微微震动，有人在拍打车窗。

    她总算有了动作，但却是一把丢掉纸团双手握紧了枪，转过脸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车外是谁。但那双不住流泪的空洞眼眸显然没能成功聚焦。

    耳机里好像有人在大声喊她的名字。

    迟疑的听了一会耳机中的声音，终于，她明白外面是警局的人，想必是来带她去接受治疗。

    姜君熟练的收起手枪，摸索着熄火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起身走了出去。

    白起立刻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肩示意，把她的胳膊绕过自己后颈搭在肩上，扶着她朝刚刚赶来的救护车走去。

    “你知道白起警官怎么样了吗？我听不清通讯器里的消息！”姜君吸了吸鼻子，一边走一边大声的问道。由于涕泪交加，她的鼻音很重。

    她不知道身旁的人就是白起。刚才听见耳机中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也有人在喊白起的名字，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我就是白起！放心吧！我没事！咳咳”白起扭头提高音量朝她耳朵大吼，但因此又咳嗽了起来。

    他刚才从车顶摔落，大概摔裂了肋骨。一用力说话就咳嗽起来，还挺疼。

    “是吗！”姜君听到身旁这人居然就是白起，十分意外，语气里明显不太相信。

    她立刻抬手用牙咬开搭扣咬下自己的手套，就伸过手去摸他的脸，想要亲自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喂！咳你在干嘛？被炸糊涂了吗？我骗你干什么？”白起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又不好把失明的她推开，刚想抬手去抓她手腕阻止她的动作，却又叹了口气，绷着脸皱眉任由她摸。

    白起明白她要用仅剩的触觉来确认周围的真实。

    姜君这么做大概是因为突然失明失聪，切断了与周围环境的有效联系，心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不信任感，面对一片空白的世界，或许还会有点害怕吧。

    如果这能让搭档安心，摸一摸脸也没什么。

    她的手抚过白起脸上的泪水，又被夜风吹干，微微有些凉意，掌心倒是很温暖。

    没想到她并不是在乱摸，白起感觉到她布满薄茧的手指和掌心是很认真的在分辨自己的面部特征，额头c眉骨c脸颊c鼻梁c下巴c嘴唇

    难道她真的能借此辨认出他是谁来？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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