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琛,也不是周嘉泽或者苏培源了,而应该是陆锦华才对。
她鼻头一酸,视线立刻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看到,那个正和苏念卿玩举高高的人变成了陆锦华。
她甚至还看到,陆锦华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心里一个激动,她登时就从座位上起身,“锦华”的锦字还卡在喉口,她就看到那个朝她笑着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苏蓓蓓原本要往前跨的脚顿时顿住在了原地,她看到周边的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
“我去上个洗手间。”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强忍着泪水不让其滑落,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匆匆而走。
洗手间的门一关上,苏蓓蓓终于再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想起,陆锦华的葬礼还是他和苏培源他们一手操办的,因为不想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比如陆锦华不是真正的陆家人这件事,这场葬礼办得很是低调,甚至连陆锦华生前的挚友张琛安他们都没有邀请。
一束白菊,一块墓碑,一盒骨灰,这便成了陆锦华死后的所有。
因为苏念卿年纪小,考虑再三,苏蓓蓓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告诉她有关她爸爸的事情,打算等苏念卿再大一点,她就带着她一起,每年清明去给陆锦华扫墓。
陆锦华下葬那天,是一个阴雨天,苏蓓蓓此刻仍清楚的记得那一幕,她撑着伞站在陆锦华的墓前,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仿若是人在泣诉。
她隔着雨帘,含着泪的眼睛模糊了视线,明明墓碑就在眼前不远,可她却觉得自己和那座墓碑之间所相隔的距离分明是咫尺天涯。
一个在人间,一个在地下,这距离可不就是咫尺天涯吗?
周嘉琛他们催着她早点走,她却站在那里不舍离开。
“蓓蓓,念念在家里该想你了。”还是苏培源会拿捏她的软肋,直接用苏念卿来提点她。
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她怎么忍心再让她少了母亲的关爱,“好,我知道了。”她嘴里应道,心里却对着那墓碑里的人道:“锦华,你慢点走,慢一点走,总有一日我会来陪你的,到时候追上你的脚步,和你一起喝下孟婆汤,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分离了。”
她又望了一眼那墓碑,那一眼满含着深情和不舍。
“我们走吧!”她转身,身影中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她害怕自己若是回头,便又要舍不得走了。
洗手间里,苏蓓蓓捂着脸呜呜的哭泣着,而客厅里,在苏蓓蓓走后,周老太太第一个开口问周嘉琛道:“蓓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几日来情绪好像一直很低落?”
“没什么,大概是大过年的,看到别人都成双成对的,所以她心里头难受了吧!”周嘉琛随意扯了个谎,打着哈哈。
周老太太直接横了他一眼,“别人成双成对,你咋不跟着难受呢!”
周母也跟着补枪:“周嘉琛,你说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能找个人安定下来呢,我和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已经追着人能跑了!”
开了申讨周嘉琛这个闸之后,紧接着苏培源和周嘉航,还有周嘉泽,都无一例外接受了炮轰,甚至到了最后,一个个的都被长辈下了命令,这个春节必须服从家里安排,出去相亲。
周嘉琛:“……”
周嘉航:“……”
苏培源:“……”
周嘉泽:“……”
几人一阵无语,明明一开始是关心苏蓓蓓为什么情绪低落来着的,怎的到了最后却变成了他们四个的相亲大联盟了?
这操蛋的人生啊!
最小的周嘉铭正抱着苏念卿,他掩嘴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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