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自己也不屑自己方才那所谓“彼此照拂”的话,更无妨她这话听来舒服不舒服。我认真的看着她,听她一字字的说完,方又牵动唇角、声音徐徐:“谢姐姐的美意。”
她不再多言,看一看我,带着一脉全新审视的目光。旋即转了身子,这目光也跟着冷冷一瞥,即而稳步行出这愈发寂寞喑哑的乾元正殿。
“昭媛。”一旁安静侍立的冉幸轻轻对我说,“咱们也回去吧!”
“不急。”我敛住唇畔那一道笑弧。
“嗯?”冉幸不解,轻一诧异。
我不多话,抬步聘婷的往殿外走去,每行一步便觉的足下这无言的砖石似乎发出嘲讽的声音。一下下的,伴着那一脉由暗处喷薄而来的血腥的味道,漫入了耳廓、扑入了鼻息,丝丝缕缕,都叫人很不舒服……
出了乾元殿,我不曾赶着回锦銮宫,而是上了回廊绕了近路,径自往漱庆宫的方向去了。
入了漱庆的地界口,我也不多兜转,招手唤了宫人带路,一路径直去了僖淑女公孙薇的延吉苑。
跟着通传的宫人一并进去时,公孙薇正用着冰镇西瓜解暑。瞧见我进来,她抬一抬眸后起了身子,迎我一路过来,勾动唇兮徐徐一笑:“呦,是什么风向把昭媛您给吹了来?”
她这姿态是故作的,这不懂也是装出来的。我无心兜转,径直开口笑喟她:“妹妹是明眼人。”语气一轻慢,“方才在皇上那里,既有心使了眼色邀我前来,那现下又何必兜转唇舌呢?”
身畔的冉幸目光一灼,她适才明白了我不回锦銮、巴巴赶到漱庆来寻僖淑女的意图。
公孙薇的目光在我眉目间次第定格,她看了我良久后,忽而勾唇一笑:“姐姐果然是聪明人。”沉了语气,跟着抬手退了众人出去,后邀我落座。
我与她相对而坐,抬手自顾自斟了盏茶小口抿着,姿态放的悠哉:“不知妹妹要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心里并不着急,对她的心意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公孙薇也不愿多兜转,她敛眸又抬,声音比方才愈见正色:“姐姐既然是聪明人,就该知道防范于未然……”末尾拖了个长音,似乎要留给我思量的空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永久的敌人,亦或朋友?”一顿,眨眨眼睛又道。
这话我倒是深以为然,但我垂了眸子只管赏看指间这轻薄的白玉盏,并不多言。
她又道:“前遭姐姐那样得宠,几乎夜夜独占皇上。可后来呢,还不是被萧华凝给算计着分了这宠?”
我看似不多留心,其实在认真听着。她说的没错,我是一个不查就被萧华凝捡了漏子,但不说还不知道,这么仔细一想却发现,似乎致使我失宠的不是华凝,而是我自己!
最先时皇上看重华凝,一面是因了她萧家女儿的出身、与太后的推举,一面是因真心觉的此人有可取处。但后来经了风寒一事,皇上的心其实是重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是我自己太过纵了性子,才又触到逆鳞、重叫萧华凝她钻了空子……桩桩件件掰扯起来,真真是思量不尽,好些举动都叫我好生后悔、悔之晚矣!
“昭媛。”见我又不答话,公孙薇再一唤我。
她这一唤倒唤醒了耽于回忆的我,我定睛,她已微探了身子向我凑近:“时今皇上对珍昭仪,可是过分的荣宠呢!”眸色一凝,有华光一瞬闪过,“所谓‘高处不胜寒’,低处其实也冻的凛冽!妹妹,希望可与姐姐抱在一处,取取这暖……”
我抬眸,再次与公孙薇目光相对。
推量其心,她的意图再明白不过!僖淑女她是拉我跟她一派,结成一处的共同把珍昭仪拉下马来、好给自个儿谋个机会上位罢了!
须臾之后,我不曾偏开她的眸子,勾唇微微的笑起来:“瞧妹妹这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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