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顾虑华凝应该明白。倘使不是这样那样的顾虑,我一定早便去瞧太后了。而想来,华凝她也是有着这样一种如出一辙的顾虑,不然她不会来找我商榷。
她果然是明白了,面上神色一动,却微颔首敛声道:“娘娘心中所虑之事,亦是嫔妾心中所量之事。但其实旁人不会想到太多,她们只会盯着我们是不是失了礼仪。”她微停,换了口气后挑眉又道,“太后卧病,倘使我们不去瞧一瞧病,旁人才不会体谅着我们是怎样的出心,怕只会贬损我们不知孝顺、刻意摆架子呢!”语尽一收声,她纤指亦持了茶盏小抿茶汤。
我睫毛微动,心下有了思量。
华凝这话听来其实没有错处,皇上是孝子,西辽上下谁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母亲最是孝顺?而这时这样的情况,倘使他后宫里的两宫主妃对太后不闻不问,则显得很不好看,传了出去当真是一件深可指摘的事情了!
说来早先的有所顾虑,委实是感情用事。此刻华凝倒是提醒了我。
我点点头:“本宫原本也在思量着,赶明儿个去瞧母后。既然珍妹妹此刻提了这事情出来,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不妨准备一下就过永泰那边去看看。”但心念沉淀,我又一顿声色后侧目看她,“只是,呵。”唇畔勾了一笑,目波微谑,“母后这病本是心病,说来她卧病的突然,也多少是赖于你我二人的缘故。”这是与她都知道的事情,我并不刻意回避什么、兜转什么。
华凝敛睑一默,她亦默认,权且不曾支声。
我又道,这口吻不无担心:“倘使你我二人伴着一并过去,她老人家瞧见了只怕会更引来气焰。皇上又在她身边一刻不离,怕也会觉的我们是诚心火上浇油、扰了太后清净的。”这是真切的顾虑。
华凝面上的神色渐渐起了思虑,她闻言后又默须臾,即而抬目对我道:“要不这样,上午娘娘先去永泰,晌午过后嫔妾再过去,分成两拨,却又如何?”
我思量一下,后点点头:“如此甚好。母后所受冲撞会小一些,且我二人也不至于失了礼仪吧!”我以为此法,是和该如此的事情。
就这样与萧华凝一拍即合,我不多留她,待她告辞后便叫春分、夏至服侍着着装梳发,后由冉幸伴着出了锦銮惊鸿,一路往永泰宫的方向过去……
这个时候太阳光很强烈,所幸的是十月的季节不会很燥热,但这一路行过去也有了炽烤之感、起了一层薄汗。
入了正殿后立在进深处,我叫女官进去通传。心里本思量着太后她会不会直接拒绝了见我,但没一会子这女官便出来,恭谦的请我进去。
我心思收整了一下,步入后见熏香袅娜、宝帘低垂,那锦缎软榻上太后安静躺着。
太后似乎是在小憩,而伴着不离的皇上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冉幸瞧出我的心思,侧目小声问了女官一句。女官怕吵扰到太后,轻声道:“方才有朝臣觐见陛下,太后娘娘催着皇上权且去处理要紧事情了!”
我听了依稀,心中便明白了。但唇兮不免滑了一丝慨叹,心道着我这来的可真是时候,专赶着皇上不在时过来!
冉幸并着那女官退出去,我重又抬步往榻旁行近了一段距离,即而颔首行礼、声音不高:“臣妾给母后请安。”但半天都没听见太后的声音。
我知道太后没有睡着,方才女官来通报时她还是醒着的呢,何至于这会子便睡去?我便不急,耐心等着她唤我免礼。
又过了一小会子,果然等来了太后微微慵懒、却不失威严的一嗓子:“免了吧!”
我这才起了身子,思量一下,迈开步子径直向前走过去,掀起帘子就这么瞧着太后。
这个举动很是匆促,惊了太后一跳,委实是失礼了!但我不管这些,横竖皇上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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