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昼渐长,等苏芷幽自藏书阁回来的时候,仍然踏着一地晚霞,灿烂绯红的云翳堆积在天边,艳红的余晖挂在屋檐之上,沿着宫墙落在秋水宫门前,宛如铺开十里红妆。
苏芷幽随意拉了拉衣襟,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黄昏十分莫名其妙的低落情绪甩在脑后。
“娘娘,您回来了?”紫娟替苏芷幽脱下白底苏绣缠枝梅花的披风放在一旁,顺手将苏芷幽带回的书册放在桌子上。“可要传晚膳?”
“不必,我不饿。”苏芷幽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褐色茶水,低下头,隐约可见茶水中自己的倒影。
“嗯,那便晚些时候再去传膳,对了,娘娘,皇上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哦?”苏芷幽的手顿了顿。“什么东西?拿来我看。”
“是,奴婢这便去拿。”
递到苏芷幽手上的是一个精致的木盒。
苏芷幽随意翻转看了看,拨开暗扣,打开木盒,看见里面装着一个不知何种材质做成的令牌,还有一封信。
“芷幽,事出突然,我不得不前往城郊军营三日,你在宫中万事小心,若有急事,遣宫人拿着令牌入军营之中寻我。”
字迹中规中矩,清秀有力,字如其人。
苏芷幽拿起令牌把玩片刻,幽幽放在一旁,屏退下人,坐在窗边看着手中的书册,宛如入定老僧。
却说苏雪灵入宫之后便一直被冷落,越想越觉得乏味无趣,又无事可做,左思右想,便屏退下人,独自前往了云栖宫。
听下人来报。德妃不悦地皱起眉头,见到苏雪灵却不曾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妹妹来了?”德妃从贵妃椅上坐起,却也不起身,只是招呼着丫鬟给苏雪灵看座奉茶。“也怪姐姐这几日身子骨不大利索,一时间竟是忘了给妹妹解闷,怎么,初入宫里,不大适应?”
“妹妹打搅姐姐雅兴了,只是这宫中……确实是闷得紧,忒没劲了,左右不过巴掌大的点翠宫,三两个宫人,冷宫也莫过于此了!”苏雪灵咋咋呼呼地咕噜咕噜吞了口茶,拿帕子胡乱抹了抹嘴,冲着德妃抱怨。
德妃但笑不语。
“还有我那胞姐,前些日子给姐姐送了茶叶?姐姐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了,她一身毒术害人不浅,曾经还差点毁了我的容貌!”
“是吗,妹妹提醒得是,我自当小心。不说这个,妹妹前些日子收到的绸缎可裁了衣服了?可满意?”
“啊说起这个……”
“娘娘!”苏雪灵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打开,只见一个太监打扮的宫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怎么这般没有规矩?!”德妃杏眼一瞪。“没见着平贵人么?冲撞了贵人,万死难辞其咎!”
“奴才……奴才知错了,还请娘娘恕罪,平贵人恕罪!”
“哼,所有下次,有你好看!”德妃这才斜斜躺在贵妃椅上,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何事如此惊慌?”
“这……”宫人却不说话了,眼神偷偷飘向一旁坐着的苏雪灵。
苏雪灵被如此一看,顿时生了气。
“你这狗奴才,看本宫是何意?!”苏雪灵猛然站起身,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好了。妹妹莫恼,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且听他说。”德妃皱起眉头,放下茶盏。“你说,平贵人不是外人,没什么听不得的。”
“是,奴婢知错,只是事关重大……”
“不打紧,照实说。”
听德妃一说,苏芷幽才愤愤坐下,抬起茶盏喝了一口。
“奴才今日本是在藏书阁洒扫,暴雨之后,猛然看见静嫔娘娘同四王爷在藏书阁前说话。”
“嗯?”德妃微微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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