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走后不久,果然接连有几个大臣来拜访。算着时间,他们到达芒山之后,竟是连休整都无,打听到宁王已经到了,就紧赶着过来拜见。
李柔嘉都按照宁王的吩咐打发了。
宁王去了太子那儿,这些大臣也只好做罢。总不能当着太子的面儿去拜宁王。
“四弟”,太子举起酒杯,笑道:“这一阵子你过得挺逍遥啊,哥哥真羡慕你。”
宁王道:“听说二哥在府中日子过得也不错,姬妾们服侍得一定很舒坦。我就不行了,后宅里这一阵子闹腾得很呢,冯美人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太子道:“那些女人们算得了什么?还能入到咱们心里去?我觉得不舒坦,可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关系。”
太子摇摇头,苦笑道:“你啊,没有父皇加诸的怀疑、没有外祖家的拉扯,只需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可是我呢?人在家中坐着,却要无时无刻不担心着祸从天上来。你瞧着我是每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像就窝在美人堆里、恨不得死在温柔乡里,其实我是如坐针毡。这一阵子里,我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哎……”宁王叹了一声,不说话。
太子怎么会知道,在十一岁的时候,他就已经体会过这种滋味了。
好像把自己的性命挂在了城墙上,而且是一个在武林中的城墙。随时随地会有一时兴起的侠客为了炫技,一剑将他杀了!
他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他只知道,只要有人想动手,他就绝不会有逃生的机会。
自己的生死由不得自己做主,这滋味儿比直接死了更难受。
“四弟,如果你当了皇帝,你会让我活着么?”太子的眼中还含着笑意,但说出的话语,却已经没了笑音。
“当然会”,宁王笑道:“不过二哥是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有做皇帝的本事?”
太子笑道:“四弟啊,你这人,真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给句实话。我是诚心实意地问你,你却不是诚心实意与我说。这样着实没什么趣儿。你的面具戴在脸上,是摘不下来了,还是不想摘?”
宁王端起酒杯,和太子的酒杯碰了一下,郑重道:“我说的是真话。”
毕竟都是凡夫俗子,谁也不是不顾自己生死的圣人。着实想了一会儿,宁王才道:“二哥,我再和你说句大实话,信不信由你。父皇他,从没有想过要废掉你。我在父皇心里,一直都只是一个用来巩固皇权的牺牲品罢了。推出来要给人打死的出头之鸟。”
太子先是怔了一下,才摇摇头,笑道:“四弟你就爱拿我开玩笑。来来来,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好不容易再离开京都城,咱们兄弟二人可要喝个痛快。”
“二哥,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宁王道:“你登基后,可会杀了我?可会杀了我母后?”
太子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们是亲兄弟,亲兄弟,可以争、可以抢、可以斗,但却绝不能伤及性命。四弟,我从没有动过要伤你性命的念头。但你母妃害死了我母后,这笔帐,我不能不算。”
“你心里清楚,是父皇处死了皇后。”
“但我是个懦夫,不能对生我养我的父皇怎样,我就只能怪那个站在前面的刽子手。云妃,就是那个刽子手。”
宁王点点头,心中了然,没再说什么。
看来,一直以来是他误会了二哥。他以为,二哥是不会给他活路的。可此情此境,让他并不怀疑二哥说这番话的真假。
即便是假的,他暂且相信一番,又能如何?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想要相信。
因为晚上还有一场夜宴,宁王和太子也没喝多久,过了午膳的时辰就散了。
宁王刚走,太子正躺在床上想要睡一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