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儿,”他微整了一番气息,还挂着唇角的点点血渍,“无论你是否真的与喻飞影私自结为夫妻,我都可以不介意,只要,你还肯回到我身边。遥儿,我还想再听一听你论的治国之道,你能,再为我讲一次吗?”
说着,远远地向我缓缓伸出了接纳包容的手掌。不得不说,真是好有诱惑力。
治国之道,在于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滔滔不绝的胡扯瞎掰,一如恍在昨日。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杨玥的旧疾到底复发到什么地步,但我不是圣母白莲,没有博爱众生的心胸。杨玥那一咳一咳的样子,的确让我心疼,那种感觉却不是爱。
喻飞影曾经无数个日夜独自承受着锥心蚀骨的痛楚,没有任何亲人,没有我,只为了守着他对我的承诺,就那么坚强的撑了下来。他还在等着我,等着娶我回家,哪怕……只剩一日。
我鼓足勇气,抬头再次予以坚定的目光,争取将事情从此做个了断,“杨玥,我想同你说件事。治国之道,你想听多少,我都可以说给你听。只是,我不能跟你回去。因为,……你并不知,在我初遇喻飞影时,他身上独有的竹香便已经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上,即使曾经忘记所有,那味道却也时常出现在我梦里,久久不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确是我毕生的追求,但前提是,那人必是我心中唯一的人。而那个人,也许从我在青鸾山庄被救起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所以,原谅我们吧,也放过你自己。”
斜阳已微微西垂,光影映照在我们两人身上斑驳陆离。他逆着光,面上的表情已经让我看不清,只知道他久久不言,明黄的华贵锦袍却将此刻单薄瘦削的他衬托的更加落寞寂寥。
他头上束发的精美金冠,仿佛不是荣耀权力的巅峰象征,反而更像是枷锁和……羁绊。
阳光将我们两人的身影在莲月宫宫墙外的地面上,越拉越长。无论阳光怎样变换角度,都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永没有交集。
我们不知对望了多久,他既没有走,我也没有转身回到那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里。毕竟,我现在心心念念的还是喻飞影的安危。
“你这女人没想到还是这么肉麻,看来还是失忆了好,毕竟那样还能在你身上见到几分罕有的女子矜持。”
身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却极为熟悉的清冽之声,久违极了。即使我们分别不算久,可在我们分别的这段时间里实实在在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感觉我们几乎都分别了两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我不敢转身,大脑中飞速旋转着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表情去面对他,是哭,他会说我丑,还是笑,他会说我没心没肺,还是发呆,他会说我反应慢。
总之,无论怎样,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笨笨的,永远都需要他保护照顾,全身上下,一无是处。
“女人,你在发什么呆?我就知道,记忆恢复了就是硬伤,脑子又变慢了。还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更加可爱一点。唉,我说你这女人听到我说话没有?”他又提高嗓音大喊了一声。
我不知所措的随着他的呼唤,转过身去,那束青色身影,落入我眼中的一刻,我看到他还是半分未改的唇角挂着轻笑,只是面色很不好,若隐若现的还带着不少的伤痕。
本来无暇的脸上,也添了几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可真是怪的很,即使淡淡的疤痕趴在脸上居然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颜值,反而更加有了几分男儿的血性。
红殇一袭艳红纱衣,飘飘然的立在他身边,妖冶魅惑,也真是个江湖奇女。应该是红殇将喻飞影搀扶着出来的,喻飞影铮铮男儿,在见我时,并没有依靠红殇的帮助,而是独立地站在不远处,依旧的翩然潇洒,向我展示着他内心的坚强和骄傲。
夙泯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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