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和黄总,他俩应该无条件的接受,死者家属提出的赔偿要求。
至于这个要求合不合理,能否接受或者有没有付款能力??就不是院方考虑的事了。
总之,不能因此影响我医院的声誉,我们还要吃饭呐。
“我看可以,就看你俩了。”一直绷着脸的院长,看看这一方,又瞅瞅另一方:“死了人,总是要赔偿的。还有我们医院的抢救费呢,请菊花老板和黄总赶快定夺。”
夫人大牛和保姆,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唯利是图啊,还希波拉底克誓言呢?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味儿?
可是,气归气,毕竟死了人,理亏气短,没有话语权,说不起硬话的。只能在一旁打干帮和陪笑解释。对方要求实在是天文数目,咱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的云云。
一天一夜就这样熬过去了,看来,对方确实像自诉的那样,没工作无钱,不怕熬鹰,有的是时间。
而此时的菊花,早了陷入了迷乱,没了主意。
一千万?开玩笑,就是把自已和大牛剐了论黄金价卖,也凑不起这笔巨款。
而黄总,心里更是猫抓一样,流血又流泪。即担心企业现在的经营,又怕由此牵出逃逸之罪,更让他有苦说不出的是,国家正在调控高耗能产业。
指令其在××年之前,全部硬性关停并转。
自已的三个企业,恰恰都是高耗能产业。历年成本大,收效比例不高。并且已经收到了市局的“硬性关停并转”通知。自已正为这事儿焦头烂额呢。
唉,偏偏在风景区出了事儿。
现在,又出这么大的命案。
如此算来,现在自已的身上,居然就背了二条命案?天要灭我,奈何?还是拿钱消灾吧?要不,死者家属这样闹哄哄下去,真打了市长电话,找来了媒体,就真有可能牵出逃逸罪,那样,于自已就更糟糕。
黄总在心里灼热不安的默想着。
至于死者这事儿,作为菊花老板呢,也有一定责任。
你的员工,不采取高空保护措施就逼着人家上了梯。你也跑不脱,也得付赔偿款。都是老板,都不容易。那就算一千万,咱们来个三七开吧,我也对得起你啦……
如此,一天二夜,双方都没离病房。
大家都眼睁睁的你瞅着我,我盯住你,僵持着。
大厦将倾,潇潇雨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西东。作为夫妻的每个人,都在暗暗的估摸着自已的归宿。
夫人首先忍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在保姆的挽扶下,扔下黄总,回了别墅休息。
瞅见娇滴滴夫人花样憔悴的走了,菊花心里更乱啦。菊花脑子里虽然一直乱蓬蓬的,理不出个头序,可有一点她却异常清楚。
这个祸事儿大啦!不管怎样,自已这次在劫难逃。
那几万块存着的首付款,保不住啦,肯定保不住啦。大牛,大牛又会怎样想?那里面也有着他的血汗啊,真真切切的用力气和汗珠换来的血汗啊……
可是,可爱的大牛却没像夫人那般扔下菊花,托口自个儿离去。
而是保护神一样寸步不离菊花身边,还不时问菊花喝不喝水?吃不吃饭?上不上洗手间?菊花睡了,就小心地将自个儿的胳膊肘儿,塞到她脑袋瓜子下当枕头。
病房灯亮,就脱下自已衣服盖住她眼睛……
黄总呢,可就惨了,没任何人管他。
黄总在病床上躺一会儿,又站起来在房里溜哒。眼睛红红的,身体晃晃的,嘴巴喃喃的,一副凄婉无助的孤魂野鬼相。
并且,只要他稍不注意,溜哒出了病房门。死者家属和亲朋好友就厉声大叫的涌了上来,又拉又推的将他狠狠扯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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