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新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就带了陶家兄妹到了衙门上。那二人虽对情况还是懵懵懂懂的,可到底有张小顺和柳平儿一路上跟他们解释了,也知道了李洛的身份,更知道了今日上殿是面圣的,心里虽紧张惶恐,可也明白了李洛让他们一路追访灾民的用意,便以为灾民可救,贪官可除,也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进了衙门,二人头也不敢抬,却能感觉到殿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这些目光中,怀疑者有之,恐惧者有之,愤怒者亦有之,二人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心里一慌,双双跪了下去。
李洵看出二人的紧张,故而放缓了语气让二人站了起来,又确认了二人确实是陶式兄妹的身份后,就二人一路护送李洛,保护她平安,又不辞辛劳地替她查访灾民向他们表达了感谢,自然,二人的功劳李洵也是记下的,日后的封赏也是不会少的。
那陶式见皇上并无架子,又觉得自己不能领了这功劳,因此冒冒失失地说:“皇上,殿下才一路辛苦,又不惧危险,真真切切为百姓着想。只要皇上念着殿下苦心,将这一班贪官污吏都清查了,草民才不要什么功劳。”
李洵听了这话心下有些不痛快,这人不贪功倒是好的,可是这话说得似乎自己是个多高尚的人,也似乎只要李洵查处了贪官污吏便是对他功劳的肯定,这人未免太自大了些,更何况,朝政上的事情,岂是一个乡野小民能指手画脚的?
李洵微微蹙眉,道:“是不是贪官污吏由不得你来说。朕只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是。承州灾民如今聚集在哪里?”
陶式和陶仙二人当日在吕望领了李洛的命令,随灾民前往乌来山,待乌来山的情况查访完毕后,两人便往承州赶来,陶式只顾着往承州复命,可陶仙却多了个心眼,她隐隐地觉得李洛并不是普通的客商,否则只用派粥派饭就好,何必要把灾民的情况打听得这么清楚?因此,在吕望往承州的路上,她便拉着陶式往周围各处都逛了逛,这一路上灾民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一目了然。
陶仙见她哥哥一开口就惹皇上不快,忙开口抢先说道:“除了皇上御驾经过的地方,承州其余各县各村各庄都有灾民,有本地的,也有从淮裕逃荒过来的,只要有灾民的地方都被看起来了,每日派粥防止灾民逃跑惊驾。”
“既然有派粥,可见各位大人所言不虚。灾民好歹有口饭吃。”
“那叫什么粥啊?都是最为廉价的陈米掺上砂砾,煮出来的粥都是发黑的颜色,灾民本就多少日子没吃过东西了,再吃这样的东西,哪有好的?每日饿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那些官兵在各村口挖了个大坑,只要有死的甚至快死还没断气的就往那里面一扔,埋都不埋,整个村子到处都是恶臭味,这样迟早有一天就得爆发瘟疫。”陶式实在不满,也顾不得许多,将这几日积攒的怨气通通发泄出来。
李洵本来听见官府有派粥,还有些许的欣慰,可听陶式这样一说,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关于赈灾的事情,她从来不敢马虎,朝廷再难,派往灾区的银两都是不敢耽误的,没想到自己在京城着急,这些眼见着灾民受苦受难的衣食父母官竟然视而不见,还大发国难财。因此她看向周正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痛恨:“周大人,朕再问你一遍,你们花在安澍灾民救命粮上的银子到底有多少?”
“四……四十万两。”
李洵闻言登时大怒,她拍案而起,四十万两买回的就是些能吃死人的东西,这些人当自己是傻子般好糊弄吗?
周正跪着的身子又佝偻了几分:“皇上,臣等只负责拨款,购了次粮之事臣实在不知啊,皇上明鉴。”
“皇姐。”李洛说道:“周大人可能真不知,但知府大人是肯定知道的,我偷听过他宴请各官员和老板时说的话。”李洛转脸对承州知府说道:“我记得大人当时说过‘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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