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天色渐暗,从田里劳作的人们扛着锄头陆续赶回家。四周寂静下来,老黄牛的喘息声c风吹树叶哗哗声,声声入耳。夜色笼罩着大地,一轮弯月高挂天边,借着月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路面,李大牛驾着牛车赶往乌雲镇。
乌雲镇李家,两个儿子已经歇下,丈夫和女儿还没有回家,黄氏担心不已。灶里的柴火被烧成灰烬,黄氏往灶口添了柴火,锅里温热着饭菜。
亥时,远处传来咚咚声,声音越来越近,黄氏连忙跑出去。夜色朦胧,隐隐约约看到一架牛车往这边走来,李大牛驾着牛车从黑暗中闯出来。看清牛车上的人,黄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跑回厨房去端饭菜。
牛车颠簸了一路,李珠跳下牛车,伸展腿脚。这么晚了,杨家人肯定歇下了,李大牛把牛车赶进院里,只好明天再去还牛车。
堂屋里,热乎乎的饭菜已经端上桌,黄氏点了油灯,又给李大牛四人打了热水洗脸。
“信寄出去没有?”黄氏问。
“寄出去了,在码头碰见福生,让他帮忙捎的信。”李大牛说。
“夜路不好走,怎么不歇一晚再回来?”黄氏问。
“住客栈贵,没舍得。”李大牛埋头吃饭。
“该花的就要花,晚上天冷,万一着凉了还得看大夫抓药。”黄氏说。
“娘,爹是怕你在家里担心。”李珠插话道。
李瑶春燕在一旁偷笑,李大牛和黄氏讪讪一笑,转了话题。
“明天我扯几尺布给你,你去还牛车的时候记得给杨嫂子,怪不好意思的,借了他家的牛车一整天。”黄氏说。
“唉,晓得了。”李大牛应了声。
杨发和李大牛关系不错,两家常来往。杨家早已分家,杨发是长子,他爹娘住在他三弟家。杨发膝下有两女一子,长女杨小芳嫁给表哥,杨大嫂的娘家侄子;儿子杨小平在私塾念书,和李瑞是同窗;幼女杨小兰和李瑞同年,两家人常开玩笑说要做亲家。
吃过饭,李大牛去喂牛,李珠梳洗了一番就回房睡觉去了。折腾了一天,李珠在回来的路上就困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李珠一觉睡到自然醒,是李家起床最迟的。黄氏没有出去,见李珠在堂屋吃早饭,神神秘秘的走过来。
“娘,怎么了?”李珠问。
“你的银子要藏好了。”黄氏说。
昨夜回房后,李大牛把李珠在万氏银楼卖图纸一事说了,得知李珠赚了一百二十两银子,黄氏吓了一跳,当时就想找李珠问清楚,被李大牛拉住了。黄氏一整夜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就醒来了,结果李珠却还在睡觉。
“娘,等会儿我把银子给你。”李珠说。
“不用,你收着也是一样的。”黄氏说。
“也行,反正这笔银子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花。”李珠说。
“瞎说,你存着,以后当嫁妆。”黄氏不赞同的说。
“娘,我没瞎说,我已经想好了,这笔银子用来买铺子。”李珠说。
“买铺子?”黄氏诧异的问。
“是,我们开个食肆,有个进项,总比压在箱底强。”李珠说。
“开食肆?”黄氏说。
“租出去也行,每个月都有租金。”李珠说。
“你说真的?”黄氏问。
“娘,这事你好好想一想,跟爹也说一声。二哥c琼哥儿上私塾,万一我们家祖坟上冒青烟,往后考秀才c考举人,没银子是不行的。”李珠说。
“这倒是,前几天瑞哥儿买了本书就得一两银子,明年琼哥儿也要上私塾,花银子的地方更多了。”黄氏说。
“可不是,我们家那五亩水田,每年的收成只够自家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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