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看了看窗外,摇了摇头,道:“还没呢!最近洛阳那边皇城建设事宜繁杂,估计陛下下朝后又与李冲和王睿王大人一同商议呢!”
“好!很好!”冯乐儿满足地点了点头,唇角轻轻弧起,笑了笑,道,“我的宏儿终于可以独当一面啦!大魏,终于有希望了!而我,也终于可以……”
外面正值春季万物复苏之际,太阳炙热,借着缕缕清风吹进房内,让屋内也平添了一抹阳光的味道。
冯乐儿深深吸了一口这阳光的味道,满足地闭上眼道:“燕君,太阳的味道真好啊!你说,如果人死了之后可以永远住在太阳上面该有多好?那样,就永远不会感觉孤冷了吧?”
“太皇太后!您说什么!?”这四五年,冯乐儿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躺在床上的时间远比出去的时间长,所以,当冯乐儿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燕君心中忍不住悲戚惶恐。
冯乐儿看着燕君两鬓斑白的白发,眸色微凉,继而狭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面露懊悔之色,道:“燕君,这辈子,我恐怕唯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如果当年我想得再周到一些,陆丽就不会枉死,而你就不会孤家寡人一辈子,过得如此凄苦。”
燕君见冯乐儿竟又提及这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顿时眶底一热,立刻坐上床抱着冯乐儿瘦弱的身躯道:“太皇太后,臣不许您再说这些伤心事了!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也会受不住的啊!”
冯乐儿摇头,脸色惨白中带着一丝的无奈:“燕君,我命不久矣了啊!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这么多年,全凭这点凤血虚养着,如今血枯气尽,我也没有几日的活头啦!”
“太皇太后!您,您……要不要弘儿和萧赜他们来看看您?”燕君知道,这两个人与冯乐儿关系匪浅,可无奈却是永远与她远隔千山万水之人,想来,这二人应该也得到她的消息了吧?
南朝某寺庙内,已经落发为僧的拓跋弘看着手中的一张细长的纸条,微微发愣,上面写道:太皇太后病危,如愿,见最后一面。
“母后……”已经入戒的拓跋弘看着手中的纸条,手微微颤抖着,眼底一抹热泪缓缓流下,进而声音哽咽,“母后,孩儿不孝……您这些年来受苦了!”说完,双膝缓缓弯下,重重跪在地上!
而另一处,南齐皇宫内,萧赜看着手上的纸条,手上的奏折瞬间落在地上!
“乐儿!”他的手微微颤着,看着上面的字,哽咽出声,“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
十年了!他永远忘不了十年前她给自己的暖玉温香的十个月。十个月后的某一日,她在清晨中不辞而别,只留给他一封信和一张南北共和的合约文书。那一日,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作为一代掌权者和作为一个女人的区别。一直以来,她都分得清清楚楚!
可是,即使这样,他依旧很满足,很满足了!至少,在他的短暂的生命中,曾经真真切切的拥有了她十个月!这十个月内,他和她仿佛夫妻一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每日,他和她一起规划着洛阳古都的重建,拟定着未来大魏的官宦布局,经济命脉的流通,河流的疏导,百姓的民生,等等等等。
他太享受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太美好了!以至于在这没有她的十年中,他每每思及,都是延续他命的良药,想象着有一天,他可以再见到她,跟她说,谢谢!
可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乐儿,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日,都是在偿还,在偿还对我的愧疚与歉意!所以,我知道,你死的时候,想得并不是我,对不对?
也不是李奕、赫连昌、李冲、王睿,而是……他!依旧是他——拓跋濬!始终是他!对不对!?
夜色入寐,万物阑清。空荡荡的大殿上 ,只有一个红衣女子静静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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