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撂下狠话转身就走,保姆想追 , 却被我拦下,她将我扶起来,一边查看我脸上的伤 , 一边说这是哪里来的泼妇,今天这事一定得告诉九爷。
“你今天看见什么了吗”我反问她。
她愣了愣 , 很快回神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 说完转身去拿医药箱给我处理脸上的伤口 , 而我蹲下身子 , 盯着那本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笔记本的发呆。
三年的回忆 , 有关江念白的一切 , 我不想让它消失,一点都不想。
我伸手就要去拿笔记本 , 却听见保姆的惊呼声。
“苏小姐 , 别动,万一再烫着怎么办”她飞快地冲过来 , 一手抱着医药箱,一手拿着扫帚 , 被本子扫开。
本子被烧的只剩下空壳,她一扫 , 便扫出漫天的黑灰 , 浮沉到空气中 , 吸入鼻腔 , 进入眼睛,让我如巨石压胸,难以喘息,甚至连眼睛都模糊一片。
“苏小姐,是不是我给你弄疼了”保姆惊惶的声音传过来 , 担忧地看着我。
我说没有,是灰迷了眼睛 , 和她无关。
保姆欲言又止,见我坚持 , 也就安静地站在一边 , 直到我将灰烬都归整到一个铁盒子里 , 她才打开医药箱拿出医用酒精棉球擦拭我脸颊边的伤口。
她见我心情不佳 , 又听到刚才那段秘辛 , 估计怕我有什么想法 , 一边擦,一边跟我说着今天早上去菜场买菜,或者和别人聊天的所见所闻。
哪个娱乐明星又出轨了 , 哪对模范夫妻又离婚了,间歇穿插着社会新闻。
“苏小姐,这人一辈子就得珍惜当下,及时行乐,谁也不知道明天和灾难哪个先来,就说在路上好好开个车,也能被突然闯出的渣土车或者货车给撞了,听说还是个大官,好像是什么住建厅的副厅长。”
我心头一跳 , 问她是哪个副厅长。
她见我说话,脸上的担忧少了些 , 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说是姓王,就今早才发生的事 , 一辆大货车闯红灯,把正常行驶的别克给撞了。
“听说别克的后半截直接给撞瘪了 , 前半截的司机没什么事 , 后半截坐的那个什么副厅长直接被撞成了肉饼 , 连处理的法医都吐了。”
保姆给我脸上细小的创口抹上消炎药 , 一边抹一边说 , “所以苏小姐 , 人呐还是得向前看,过去的就过去了 , 有些事就是老天爷注定的 , 您是有福气的人,可千万别因为什么事而乱了心神。”
说完 , 她也不再多言,收拾好医药箱转身离开。
老天爷注定的吗 , 我拿出手机拨通刘秘书的电话问今天车祸是怎么回事。
刘秘书也没瞒我,说王副厅的事情的确是他对九爷说的 , 不过一些会让九爷不高兴的人 , 不高兴的事他却只字不提。
“九爷不会让他的女人受委屈 , 苏小姐 , 小少爷的事情已经过去,希望你以后谨守自己的本分。”
接下来的三天,九爷都很忙,江念白是傅家子嗣的事情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葬礼只能秘密进行。
他的遗体没有找到 , 就连骨灰盒都是空的,老九爷和九爷本就不睦的关系更因为这件事情降到冰点。
九爷早出晚归 , 但无论多晚都会回到别墅,抱着我入睡 , 但仅仅是拥抱 , 连最简单的亲吻都没有。
我知道 , 江念白的事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道坎 , 兄长的自责使他无法前进一步 , 而我更无力从愧疚中脱身 , 只能在一夜一夜的失眠中惊醒,渴望从他的怀抱中得到些许的温暖,却中止在他连睡梦中都紧拧的眉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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