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兵送走怀秋以后,进来冷漠道:“仙君已经走了。”
“……多谢。”岴古开口道。
天兵不理解的摇摇头。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仙童,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按理说应但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谁知道有那么多的人都把他放在心上。
若是自己,早已经感激涕零了,谁知道他竟然这么不知道好歹,一心只想着求死,真是个怪人。
“算了,这些事也不是自己该想的。”天兵四处看了看,发现一切如常,就退出去守着了。
岴古缓缓跪下去,一遍遍的向着地面磕头,额头撞到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不多时,岴古的额头已经一片青紫,隐隐露出血迹。
但是岴古不觉得痛——相比于对怀秋的愧疚,对止淮的绝望,这一点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怀秋垂头丧气的回了印碧宫,“我没见到他。”
“为何?”尹瑜问道。
“他不愿意见我。”
“也没有交代什么话?”
“无话可说,”怀秋低声叹息道,“他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心求死了。”
囚仙笼那样阴森的地方,岴古怎么受得了呢?怀秋原本是想要见一见岴古,让他不要担心,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也不会应该让他承受那么多痛苦。好不容易进去了,岴古却残忍到只给他一个背影。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尹瑜拍拍怀秋的肩膀,“若是他不愿意见我们,就再试试别的法子。”
尹瑜突然眼前一亮,“事到如今,还有一个办法——在苍鹭山的路上救下岴古。”怀秋心下一喜,但是又摇摇头,“此时凶险万分,我不想你卷进来。”!%^*
“你我之间还分‘你我’吗?”尹瑜道,“你放心,我可没想着要与你分得干干净净,若真的是这件事,我们一起担着,好不好?”
怀秋也觉得刚才的话显得太过生疏了,“我才不愿意和你算得清楚。”
“那最好了,”尹瑜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和我谈什么你我。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想象,怎么从天兵的手里救下岴古才是。”
怀秋点点头。岴古还有两日,就要被流放苍鹭山。苍鹭山十分诡异,里面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没有人能够轻易进去。一旦进去,虽是生离,也可以当成是死别。若是在路上失了手,岴古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怀秋和尹瑜筹谋了许久,终于决定在苍鹭山的山口,从天兵的手上救下岴古。(!&^
而此时,擢耀宫里,止淮将墨迹未干的信纸递给小仙童,“立刻送到目寻手上。”
“是,”小仙童手捧信纸,连忙退下。
目寻拿到信纸,一眼就看完了那寥寥几个字,“我知道了,回去告诉殿下,我会按他说的做的,让他放心。”
“多谢仙君。”仙童行礼退下。
“真是有趣,就这么想让他死吗?”目寻松开那一页信纸。
那信纸便无端生出火焰,燃烧殆尽之前,还能看见信纸上的内容,“今晚,将岴古流放苍鹭山,不得耽误。”
岴古被带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丝表情。连日来在囚仙笼的煎熬,已经让岴古整个人大不相同。最明显的,就是那双眼睛。
原本的清澈又透亮的眼睛,竟然生出了锋芒,虽是微弱,却还是让人心头一滞。
但是岴古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变化,被天兵押到南天门的时候,一直垂头的岴古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殿下,现在在哪里?”
一旁的天兵嗤笑一声,“殿下自然是在他的擢耀宫了——好了,别磨蹭了,快些走。”
岴古回头,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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