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毫无波澜,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三个月。正因为这个孩子,她才不打算回A城,选择在海城安家。
“安家?”
我看着破烂的天花板,湿哒哒的地面,想到门上钉的催费通知,怎么会相信这是安然想要的家?
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似乎是想缓解刚刚的呕吐带来的不适感。
“谢旭的孩子?”
我不死心,追问安然。她的表情有一刻的呆愣,随即她看向我,眼里有我所看不透的情绪。
她笑了笑,似乎在说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一样。她很肯定地告诉我,这是她和谢旭爱情的结晶。
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劝说她任何事情。
我们之间像是隔了整整一条马路,她不愿过来,而我无论怎么走也无法走到她的面前。明明只需要她伸出手,我就能将她从这洪渊之中拯救,可她却认为那是她的世外桃源。
我无力地转身,力量不足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斜靠在赵廷健的身上,淡淡地告诉他我们应该走了。
在我刚迈出脚步的时候,安然叫住了我,我迟疑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那些钱……谢谢。”
我像是被猛然抽干力气一般,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飞快地跑出门外,蹲在门外的地板上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赵廷健一直守在我的身后,这让我无比安心。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我蹲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拔地哭泣,眼泪不可遏制地汹涌而出,像是要带走我身体里所有的水分一样。
夜色悄然降临,我的喉咙已经因为长时间地低声呜咽变得嘶哑。眼睛也早已流不出眼泪来,像干涸的泉水一般。
等我哭够之后,赵廷健才将我扶了起来,带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一次也没有回头。
泪水已经将我和安然之间的感情彻底冲没,如今的纪安然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她能打掉周纪衡的孩子,却留下谢旭的种,我还有什么可说?我能做的,只是尽力不让周纪衡知道这些事罢了。
想到周纪衡那日告诉我,他对安然并不是已经没有任何眷恋,我就为他感到不值得。
一个狠心打掉孩子的女人,又义无反顾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女人,我无法产生任何同情。
她将我对她所有的心疼和怀念都通通带走了,余下的,只有对她的恨意罢了。
赵廷健问我,若是没有来这一趟,我的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即使知道安然已经和谢旭在一起了,但我始终还存有那种幻想,认为她有什么苦衷。
所以,我没少经常暗中给安然他们打钱,就是为了她能过得好一点。
但事实证明,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更没有眼光的女人。她根本不配我为她所做的一切,更不配周纪衡的好。
谢旭才是跟她最合适的人,天造地设!
我愤怒地踏上回A城的飞机,整整郁闷了两天。
虽说自己对安然已经绝望,但那种心情也并不好受。不过我认为,纪安然并不会像我一样难受吧。
让安然做伴娘的事情是不可能了,我们只能另找人。而我对这件事情已经无所谓了,所以对于赵廷健的提议也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要不就找你的好姐妹徐苗?”
我白了赵廷健一眼,现在我对“好姐妹”一词非常敏感。在我白了他一眼之后,他立马修改了措辞。
我身边未婚的单身女青年不多,目前看来,也只有苗苗最合适了。
赵廷健则表示他一开始挑选的伴郎是严浩楠,这样一来的话,让苗苗做伴娘就有些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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