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他把牛奶端来。我抬眼,对他轻声道谢。
这间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炉火偶尔蹦出火星,噼噼啪啪的,在这片沉默中显得格外响亮。
我喝着牛奶不说话。
曾几何时,我跟邵允尧也是无话不谈,每时每刻都想跟他说一天的遭遇,快乐的或悲伤的,其实没有那么多好说的,但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现在,我无话可说。
倒是邵允尧先打破了僵局,他添了一块炭,火光更旺,他淡淡的问我,“刚才急匆匆跑出去干什么?去屋里换个衣服的工夫,一转眼你竟然不见了。”
“我……我想去捡点枯树枝生火。太冷了。”
他斜睨着我,有点嘲讽的眼神。“外面下雨,你居然去捡树枝?你是天生没这些常识还是冻傻了?树枝被雨淋湿了,点火麻不麻烦?况且我这里有无烟碳,足够今晚上用了,你操这份心干嘛?”
“我……”我辩解,“我是怕没的东西生火!”
“我既然把你带来了,你觉得我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吗?”
我一时语塞。
是,他确实是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思虑周全。他严谨,细密,有时像个冰冷的机器,程序严密的让人害怕。
“对了,你怎么会把我带到这里?”我岔开话题。
“今晚有雨夹雪,你想走回去?”
“你就不能用车把我送回去?”
他盯着炉火,面无表情。“恐怕我开车开到一半,就下起雨来了。天黑路滑不好走,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不冒这个险。”
“那你就用自行车把我拉到这来?”
“不然呢?我开车来?”他看我一眼,“刚才你也看到了,全是小路。我那车太宽了,根本进不来。”
“那你的车……就真扔在那了?”
“看明天的情况吧。”他抬头看看窗外,“如果这场雨夹雪没那么大,明天我就把车开回去。如果明天山路泥泞不好走,就让保险公司的人来拖车。反正总有办法回去,你不用担心。”
“哦……”我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晚宴上的其他人,会不会也被这场雨夹雪困住……”
“呵,操心够多的。”邵允尧冷笑一声,“以天下人为己任啊?”
我白他一眼,默默把牛奶喝光。
然后躺在地毯上。是澳洲羊毛厚地毯,躺上去很舒适很暖和,地毯上还有几个埃及棉靠垫,拉过一个枕在头下,简直舒服的分分钟都能睡过去。
我眯了一会儿,突然一阵蛋香味不停往鼻孔里钻。我清醒过来,发现身旁多了一张矮脚桌,上面一盘子鸡蛋灌饼在火光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邵允尧盘腿坐在桌边。
我一骨碌起身,抓起鸡蛋灌饼就往嘴里塞。确实饿了,也不注意吃相,不过邵允尧什么也没说,又悄悄递来一杯冒着气泡的可乐。
我敢说那是我这辈子吃的最爽的一顿饭!
等回过神来,才发觉某人一直在看着我,眼神略显深沉,有复杂的感情在那双黑色瞳仁里涌动。
我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尴尬的笑笑。
“嗯……这里还真是麻雀不大,五脏俱全……”我没话找话说,“你居然还有食材,能做这个……”
“要不要再吃点?”
“不吃了……”
心里突然有点难受,我可以控制着自己的头脑,自己的心,可舌尖味蕾的轻轻一触碰,却让我苦心搭建的防线瞬间溃塌。
“这是你的房子?”我放下筷子,和他静静坐在矮脚桌两边。
我屈膝抱着自己,他一条腿支起来,手肘落在膝盖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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