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哑哑的。
“你明白?”我冷笑,“你明白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邵允尧,你知不知道上午在欧阳律师家,看到那些遗嘱,听到那卷录音……那一刻我突然好想念我爸爸。”
“我真的很想他……”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我耳蜗里,“我想,如果我爸爸活着,他陪我长大,我可能就不会遭遇今天这一切。”
邵允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你知不知道,把整个生命用来恨,是一件多辛苦的事?
半晌,他轻声说,“苏棠……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弥补你。”
“弥补?”这两个字像两根钢针狠狠刺在我心头。
我一下子坐起来,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这大概就是没开灯的好处,他也看不到我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们就可以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你这叫弥补吗,邵允尧?”我尽力不让他听出我的声音哽咽,“你不是在弥补,你是在逼我!从我十八岁第一次遇见你,你就一直逼我……你逼我成为你的女人,逼我给你生孩子,逼我结婚,逼我分手……你每次逼我都有理由,可你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给我!邵允尧,如果你把这算做弥补,那么你的弥补,我可真是受不起!”
他没再说什么。
过了很久,他靠过来,扳过我脑袋,让我枕在他胳膊上。
然后一把环住我。
他什么都没做,我却觉得,他好像什么都做了。
“对不起。”他低哑的声音,在黑暗里有一种别样的魅惑。又是这熟悉的三个字,这能刺痛我的三个字,这让我无以对答的三个字。
“我不是不想跟你解释,只是有很多时候,解释了是对你的伤害。”
“那这次的事呢?”我问,“这次你把我拐到洛杉矶来,不解释,也是怕伤害?”
“这次不一样。”他说,“这次在路上,我不能跟你说太多。苏棠,我们开始行动,唐纪和也会有行动。你也知道,欧阳律师是这件遗产案的重要证人,唐纪和跟杜若珊,很有能要杀人灭口!”
“所以我不能跟你说太多,我必须要防备周围是否有唐纪和的人!一旦他的人把我跟你说的话听过去,后果不堪设想。除非顺利见到欧阳律师,否则……我做每一件事,都必须谨慎再谨慎!你懂吗?”
我心头一震。
邵允尧想的确实周全,这次的事,反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我问他。
“知道的比你早一点。”他轻声回答,“你说想夺回杜家属于你的财产,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找人调查,一得到消息,我就立即带你来美国见欧阳律师了。”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相对于他的“对不起”,我能回答的恐怕也只有“谢谢你”。
然而这三个字,却更是难以启齿。
“你想的真周全。”许久,我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感谢。
“如果你父亲没死,他为你想的会比我更周全。”
“你错了。”我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压抑着痛楚冷冷说道,“不是‘没死’,而是‘没被人害死’!”
我感到他身子明显一僵。
“邵力现在在哪?”我有些激动,“你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他害死我爸妈,又差点害死我,他必须要伏法!”
“苏棠……”
我猛地推开他,背过身去。眼泪不争气的湿了大半个枕头。
我听到身后,床单一阵窸窸窣窣声。
邵允尧的脚步声,在这深夜显得异常沉重。他轻轻走到门口,转动门把,却没有听见他走出去的声音。
半晌,他声音低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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