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看着这颗篮球飞过自己头顶，飞过篮筐，飞上高高的蓝天隐没于上午灿烂阳光之中，然后在一朵白云角下重现身影，经过一阵渺远的翱翔之后，最终像颗陨星一样朝着足球场中央砸下，接着又几次高高的弹跃，掉到了操场最北边最北边最无人问津的角落。转过头朝姜炎怒道：“你疯了啊你，扔这么远？”

    另一个同学茫然地看着跑得没影的篮球，转回头来说：“还打不打？”

    自张义死后，姜炎连日来的阴霾心情刚因运动有些消解，便说：“打啊。”

    “打就去把球捡回来啊。”那个同学说。

    姜炎说：“哦，等等。”朝着远处的球走去。

    刚走出篮球场，常昊说：“算了，我跟你去吧。”快走两步来到姜炎身边，跟他一起朝远在世界尽头的操场角落走去。

    两人穿越浩瀚的操场，像是穿过了漫长的时光，等来到最角落找到那颗篮球时，已是十分钟以后的事。

    姜炎把球捡起来，刚转身要走，看见常昊鬼鬼祟祟地向操场看了一眼，然后走到操场边那个废旧仓库背后，把烟从口袋里掏出。

    常昊说：“等一会儿，我先抽根烟。”躲在墙后最角落的地方，蹲下来开始点火。

    姜炎只好在离他五米外的地方蹲下坐在篮球上面等他，此时抬头，正好看见操场上方撒满阳光的巨大天空。

    常昊把烟点着后说：“我看篮球队那帮人真是太装比了，以后非干他们一顿不可。”

    姜炎望着天空说：“怎么装了？”

    常昊说：“你没看杜若她们那些女生，整天围着篮球队那帮人转，尤其是那个吴辰枫，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篮球打得好吗？”

    姜炎冷笑说：“人家不只是篮球打得好，是篮球打得好人又长得帅。”

    常昊说：“长得帅有毛用，哪天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看他还敢不敢在女生面前装比。”

    姜炎说：“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就是嫉妒人家有女生喜欢。”

    常昊说：“我嫉妒个毛线，能让我嫉妒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把烟拿起又狠狠地抽了口烟，谈话陷入一刻的停顿之中。等刚呼出的那片烟雾散尽，常昊又说：“喂，我今天的烟可是偷我爸的，你不来一根？”

    姜炎说：“你不用想着拉我抽烟了，我不抽的。”

    常昊说：“那你可真是没福气，我这烟老贵了，你真的确定不要？”

    姜炎依旧望着天空，没有回答。

    常昊瞪着他说：“有时候想想你真是个怪人，跟我们一起打架，喝酒，逃学，欺负人，你完全就是个品德败坏的坏学生好吗，可怎么就是不抽烟啊，这世界上哪有坏学生是不抽烟的，你完全不合格知道吗。”

    姜炎望着天空顿了好一会儿，说：“因为抽烟能带来的，只是一种虚幻的满足感而已，我要活得真实，不管痛苦有多大，我都愿意十倍百倍来承受，不需要用尼古丁欺骗自己。”

    常昊忽然看向姜炎，看见他仰头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阳光照满，仿佛亮起了超越世俗的光芒，骂道：“你他吗的比吴辰枫还装比，你又没抽过烟，你怎么知道。”

    姜炎说：“是没抽过，是别人告诉我的。”

    常昊说：“谁？”

    姜炎说：“一个抽了一辈子烟刚得肺癌死掉的老头儿。”

    常昊递到嘴边的烟忽然再抽不下去，看看姜炎又看看手里抽一半的烟，纠结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再抽两口压压惊。

    等两人再走过漫长而遥远的操场回到篮球场时，刚才等他们打篮球的那几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加入了别人队伍。两人也没了兴致，坐在操场边的长凳上看他们打篮球。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班主任兼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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