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不妄猛然醒神,他翻身坐起,盯着梅笙的背影幽幽看了半晌,梅笙吩咐过后,转身回来,两人还未照面,谌不妄已是‘唰’的起身,大步掠过她出了门。
“王爷,衣服不换了?”梅笙在后头喊。
谌不妄低头,瞥了眼压出了好几道褶皱的衣摆,拧了下眉,却未转身,大步往书房去了。
梅笙也就那么一喊,大抵也是明白他不会回头的,倒是半点不意外,书房里备有他的衣裳,梅笙也就没叫人送去,随手召过衡芜来,吩咐道:“若待会王爷不用早膳,你便将姜汤送去。”
衡芜应是,小心的瞄了她一眼,见她再无反应,遂告退一声,往厨房去了。
梅笙转回屋里,坐在妆台前慢慢梳发,蓝莺去床边挂起帐帘,将上头收拾齐整,弄完了过后走到梅笙身后,接了木梳过来,替她轻轻梳理。
“王妃昨儿睡的床还是榻?是床罢?”蓝莺小声问她,那自进门时便不大好看的脸上显出一丝郁色来。
蓝莺多聪明,那夜谌不妄等了半晌最后还是去了书房,肯定是极不乐意与王妃同床共枕的,昨夜他那般反常,蓝莺便猜测是因今日会回门之故,他大抵想给王妃撑脸面罢?
可若说给王妃做脸,总不至于他让出床来自己去卧那没他人长的榻罢?蓝莺心头有数,却又不大死心,总忍不住想猜测那个可能。
梅笙笑了下,道:“你倒聪明了。”
王妃没否认!
蓝莺一时也说不清心头什么滋味,她一方面感念他的体贴,一反面又十分不喜欢他,弄到最后,一张脸倒是纠结得不像样子了。
梅笙任她纠结,一边吩咐道:“回来后你去寻元宝,让他弄张长榻来,就说那榻太小,你睡不习惯。”
蓝莺睁大眼,不解道:“弄榻做什么?难不成王爷还会进屋睡?”
“说不准么,”梅笙道,她偏头瞧了会床榻,又道:“屋里的香撤了吧,我记得还有些檀香,明儿起用那个。”
蓝莺皱眉,“王妃厌了那味儿?奴婢记得王妃最喜欢那味道,莫不是王爷说了什么?他不准你用木兰香么?”
蓝莺猜测着,方才好不容易对他改变些许的印象又瞬间推翻,她咬着牙,恨声道:“没个好东西!奴婢早就说了,这人当初既敢半夜跑来言语侮辱姑娘,定不是个好货!偏生姑娘您由着他们,竟真的嫁来这府上,这才多久?连一点小事都要约束姑娘了么?也不想想他有何了不起,真当我们稀罕这破什子王妃?还处心积虑赖上他呢!想得美!”
见她激动得口不择言,梅笙拿起妆台上一支玉簪,轻轻在她嘴角抹了下,“噤声。”
蓝莺气鼓鼓的,眼角不知何时红了,衬得她眼底那片乌青如被人打出一般,忒是吓人。
梅笙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颊,道:“瞧你,也不是被逼的,我近来不喜这味了,与他人无关,何况也不只我一人委屈,平白被人摆了一道,你也体谅一下平南王郁结的心情罢,往后还长,你若时时提着心,怕是不等我有什么,你倒先倒下了。”
蓝莺抹了下眼睛。
“梳好了头你就去歇着,几晚没歇了吧?今日绿柳红缨跟我回去便好,你好生养神,我还想带你去边城呢。”
“这样子了哪里还能去玩?”蓝莺嘀咕一句,利索的替她挽好发。
先头蓝莺没说什么,等梅笙用完了膳坐上车了,她才爬上车来,死赖着不走。
梅笙无奈至极,还待赶她,外头谌不妄已是颇不耐烦,“还走不走了?磨磨蹭蹭打算天黑再出门?”
蓝莺抓着她的衣袖,倔着不放,梅笙没辙,只好道:“去吧,去吧!”
蓝莺高兴了,老老实实收回手,转眼见绿柳红缨偷偷摸摸看她们,不由得眼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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