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谌不妄低头,脸上几滴血珠顺着下颚落下,砸进地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他盯着那血珠消失处,一双眼中暗火明明灭灭,最终聚成一团令人心惊的黑。
半晌后,他抬头,眼中已是一片平静,方才被迫去安抚马儿的侍卫们顺利回转,正在销银的带领下搜捕来人。
梅笙手指一抖,将软剑缠回腰间,敲了敲车壁,与里头的蓝莺说道:“已经无事了。”
蓝莺惊疑不定,困于厢内,虽比外头安稳,然双眼不能视,仅靠耳力实在难以琢磨,听到梅笙安慰之言,她瞬间定下心来,嘴角扯出个不大好看的笑,“嗯!王妃。”
梅笙笑了一下,跳下车辕,去到谌不妄身旁,盯着那头身相离的死马,“原也不错,虽为畜身,也可称一句‘奴’了。”
她的话不乏玩味之意,谌不妄却难以强迫自己顺从微笑,以示释然,只好歹心头那股冷得似冰,可将人淹没的阴寒之气勉强压下了,他稳了稳心神,伸手将脸上血迹擦去,转身凝视熊熊火堆。
侍卫们还未回来,他们站在此处,隐隐能听见细碎的低语,以及时隐时现的黑色身影,梅笙随他一起望着那处,想了想,低声道;“未止。”
来人耗费心机弄出这么几出来,不管心存何意,至少后面是免不了再次挑衅的,那么,下一次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很快有了解答。
青天白日,一声尖叫突兀而起,吓得林间鸟雀乱飞。
密密林间,一辆华盖马车倒在粗壮树边,似是因着突然,那车轮子还在乱飞,拉车的马受了惊,又被扯得倒了地,斜倒在地上慌乱嘶叫,它的动作影响了车厢,车厢一下下扯动着,吓得里面的人瑟瑟发抖,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外头正在打架。
确切的说,是人蛇大战。
自那夜过后,未等两日,第二张饱含恶意的青布挂到了马车顶,青布上言:
无知小儿,
百里密林,血洗青天。
甫一看到那上头之言,不止侍卫们,连梅笙都舍了那玩味,脸上染上凝重,只再如何凝重,她心头都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不会,他们还不会下手。
只是,若不会用他们来祭林,那还有谁的血能多得连青天都变色?
梅笙一剑斩断从树枝上吊下,朝元宝吐着信子的小青蛇,将不住颤抖,连一声尖叫都发不出的元宝推到车厢边,挑开已游到车厢口的小蛇,抓住车辕将马车拉起,随着她的力道,那慌乱无措的马扑腾着蹄子起来,不住的乱踏。
梅笙提着元宝的领子,将他丢进车厢,一边安抚马儿,一边说道:“事急从权,你们且先一起待着,我在外头,不必担心。”
说完了,不等里面人回应,她已是眼神一凝,转身迎向不知何时游曳过来的蛇群。
谌不妄在不远处,见她游走于马车周围,不仅要防住往马车去的蛇,还得时不时去安抚受惊躁动的马,不由得脸色一沉,身后有破空声传来,谌不妄扬手,随手将从树上飞窜过来的蛇斩断,抬脚便往梅笙那边挪。
蛇越来越多,梅笙来回跑,难免捉襟见肘,又一次将蛇一剑斩断,她似想起什么来似的,反身窜到车厢口,她伸手撩开车帘子,在元宝惊恐后退,蓝莺几个捂嘴尖叫中伸手扯开车壁顶上一个暗匣。
暗匣是斜置的,刚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便自动滑落下来,梅笙摊手接住,摔下帘子退到地上。
这一会光景,蛇没了人牵制,已是游到车轮边,梅笙游走一圈,将蛇尽数杀死挑开,趁着它们还未靠近,将手里握着的圆肚小瓶拔了塞子,往地上倒。
一股青色的粉末落到地上,将马车围了一圈,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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