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娡手足无措之时,薄裳匆匆赶来了。匆忙行完礼,薄裳扫了王娡一眼,向刘启道:“皇上,今日是王美人父亲的忌日,故而在此祭拜,她之前请示过臣妾,臣妾念在她一片孝心便准了,没想到却差点造成误会。”
这番说辞显然是无法说服人,栗夫人更是不相信。“可是,如果经过了皇后娘娘的准许,王美人为何还要半夜三更来此,并偷偷摸摸一个人来呢?”
入宫这么些时日,王娡也口齿伶俐了不少,听到栗夫人质疑的声音,当下便为自己辩驳:“栗夫人此话怎讲,我并未偷偷摸摸,只是想单独悼念一下父亲,之所以深夜来,是因为不想惊动了宫中的其他人。”说着,王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栗夫人恨恨地咬了咬牙,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她可不想就这样放过王娡,还欲继续盘问,刘启却已俯身将王娡扶了起来,道:“既是你父亲的忌日,何不直接向皇后说一声,出宫一天去坟前祭拜,何苦在此平白添了误会。”
王娡抹了抹脸上的泪花,细声道:“后宫妃嫔都是不可随意出宫的,众姐妹都一样,不能到臣妾这里就例外,臣妾不想劳皇后娘娘为难,况且祭拜只在心意,在哪里都一样。”
栗夫人暗自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王美人如今也会装模作样地讨怜悯了。刘启笑道:“难得你如此懂事。”
薄裳站出来说:“既然是误会一场,说开了就没事了。皇上,夜已深,您明日还要早朝,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里就交给臣妾吧。”
刘启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瞥了王娡一眼,与栗夫人一道走了。废院里只留下王娡和薄裳及其几名随行的宫女。薄裳对王娡道:“王美人,你要知道,在这宫里,一举一动都要十分谨慎,因为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你,等着你出错,然后抓住时机将你推入深渊。这一次,你也太不小心了,若不是本宫及时赶到,替你圆谎,你要如何解释?”栗夫人早在几天前就派人盯上了王娡,知道她来过北苑,还托人弄了几摞纸钱,于是便着人去查,得知今日是金王孙的忌日,等王娡一有所动作,就撺掇着皇上前来。幸好薄裳在栗夫人的霜月阁安插了眼线,及时得到消息,才能赶过来帮助王娡。
王娡深知是自己大意了,连忙向薄裳道谢。薄裳叹息一声,王娡明知做这事的风险大,却还要做,说明她对亡夫情深似海,至今没有忘怀,也说明她的心根本不在刘启身上,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大度到刘启去别的妃嫔宫里也毫不在意。
“本宫能够做到的,只有为你脱罪,然而皇上那里,却未必瞒得过,明日,还是去向皇上解释解释吧。”刘启不傻,他对王娡的过去再清楚不过,只需稍微一回想,就知道王娡在撒谎。去年王娡入宫时,也是在这个时候,夫君刚过世不久,虽然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但总是这两日,试问怎么可能是在祭拜父亲呢?
王娡并不打算要去向刘启解释,一来,她不想继续欺骗刘启,二来,刘启怎么想,她并不在乎,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了,反而更好。
当然,在薄裳面前,王娡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管点头应诺。事实上,薄裳看得出来,王娡的心不在刘启身上,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形容刘启跟王娡的这种关系。刘启将王娡当成阿满姑娘的影子,故此严格意义上来讲,并非付出真心,而王娡也心里装着别人,更加谈不上真心。薄裳想,或许王娡才是那个最适合刘启的人,因为她对刘启没有情,所以能够冷静地做好一个皇妃,不会似她和其他妃嫔那般,在乎刘启今日去了哪位美人那里,明日又去了哪位夫人或者家人子那里,付出一颗心还白白伤了自己。忽然,一个念头从薄裳的脑海中冒出,如果王娡变成皇后,她相信,她会做得比自己好。
冬去春来,眨眼进入刘启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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