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慧娘,已经是个容貌出色的妙龄少女了。
但是这些年在社会底层混日子的经验告诉她,女子容貌出色,是一种灾难,尤其是像她这样孤身在外的女子,所以她把自己打扮的破破烂烂的,脸上也从来没有洗干净过,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脏兮兮的乞丐。
因为她那一身装扮,没有人会接近她,也没有人会认真看她,所以她就这样躲过了不少麻烦。
庆安镇是个比较安详和乐的小镇,所以李慧娘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第一是因为大乞丐死了,她必须好好规划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京城肯定是要去的,她还有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第二是因为她身上的确没有钱,倒不如留下来待一阵子,等攒到了一点路费,再继续北上。
于是李慧娘选择在庆安镇暂时扎了根,幸运的是庆安镇这里很多乞丐,这些乞丐似乎都有住的地方,那就是靠近郊外的几间破屋。
乞丐们白天出来乞讨,晚上就回去睡觉,竟然也有一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既视感。
这里的乞丐不争抢地盘,也不打架,不会因为谁讨的多或者少而有争端,这和李慧娘以前遇到的乞丐都不一样。不仅如此,庆安镇的乞丐甚至还有些互相帮助,比如在破屋住的时候,李慧娘认识了一个叫阿志的乞丐。
阿志是被父母抛弃的,因为他有病,治不好的那种,所以就被遗弃了。
李慧娘以乞丐的身份,跟着大部队到了江家的破屋,挑了一个角落安顿下来,而在她旁边睡觉的就是阿志。
阿志来庆安镇比较早,乞讨也有了些经验,有时候出门能多讨几个馒头,他看到李慧娘没饭吃的时候,也会主动把馒头分一点给李慧娘。
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逐渐熟识了。
阿志有空的时候,会跟李慧娘讲述这庆安镇的风土人情,会跟她讲北边的倚楼山,西郊的树林,山林中的小河,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
于是李慧娘从阿志的口中,知道了庆安镇的后山树林里,有一条小河,水不深,很清澈。
虽然是乞丐,但李慧娘终究是个女子,她也有自己无法忍受的东西,比如洗澡。以前跟着大乞丐的时候,她也是想方设法地在四野无人的水中洗澡,现在知道庆安镇有小河,她又怎么会放过?
就这样,李慧娘开始了白天在街上乞讨,晚上去后山小河里洗澡的日子。
只有在小河里洗澡的时候,她才能够卸下伪装,露出自己本来的容颜,她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自己是个妙龄女子,她和那些乞丐,天生有着不同。
幻境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正如庆安县志上记载的一模一样,李慧娘是在后山河里洗澡的时候,遇到江淮的。
能让她无所顾忌跳下水中洗澡的天气,必定是很热的,所以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夏夜。
李慧娘不知道江淮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每天晚上在河里洗澡的,她也不知道江淮跟了自己很多天,更不知道他早对自己有了色心,所以她完全没有防备。
当江淮打喷嚏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慌了,一种掩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即将被揭发的不安萦绕在她的心里,她匆忙上岸,想穿好衣服快点离开。
可没想到,正是她的上岸,给了江淮以可乘之机,江淮就在山林河边的石头上,强要了她。
李慧娘当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羞愤欲死,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死,因为她的命是爹娘和李家满门鲜血换来的,她还有娘亲的嘱托没有完成,她还要到京城,把剑穗交给皇上。
更重要的是,李慧娘半世飘零孤苦,背负血海深仇,肩负爹娘遗命,除了大乞丐和阿志,也没有人关心过她。于是,江淮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成了最好的攻势,顷刻间便让她的心房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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