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线昏昏暗暗,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低垂的芙蓉帐。
她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的,下面铺的,都是柔软光滑的锦被。
鼻息间,一股浓重的药味。
杨月浅侧了侧头,才惊觉脸上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娘,没人知道,你怕什么?”外面,声音再次响起。
杨月浅听着有点儿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天杀的,就会闯祸,老娘好不容易帮你掩过去,你竟然还敢来,你是真不怕人知道你想睡大小姐是不是?”婆子气极败坏。
“这不没睡成嘛。”另一个却依旧嘻嘻哈哈,不以为然。
“狗崽子,还敢说!”婆子又骂了一句,“你没看见?大小姐的脸都毁了半边了,别看她平时不受宠,可是,徐府正提亲呢,老爷都不敢得罪的徐府呐,要是被知道……你个混小子,九命猫都不够赔的,现在还敢来!赶紧给老娘滚回去。”
“娘,娘,我就是来看看,就滚。”那小子却死缠着赔笑,“死了没?”
“死了就干净了,没看老娘这儿忙着吗?”婆子没好气的回道,“狗崽子,给老娘老实点,赶紧滚!”
“娘,上次没成……就一次,一刻钟就好了。”小子低低的求着。
“不行!”婆子一口拒绝。
“那,我取个东西就走。”小子又道。
“嘿!老娘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婆子生气起来,就要骂人。
“娘,听我说完啊。”小子忙说道,“她脖子上戴着一个玉葫芦呢,那傻子,脱她衣服都没反应,刚要摘那玉葫芦,她就跟疯了一样,一定是个宝贝,娘,我喜欢那玉葫芦,趁这会儿她没醒,摘了给儿子呗。”
“玉葫芦?”婆子疑惑,“好像有这么个物件儿,没注意。”
杨月浅听到这儿,眉头皱了起来。
脑海里记忆翻腾冲击,不断的搅动绞杀着她心里的酸涩、悲愤和恨意,头疼欲裂,许久许久,才归于平静。
她想起来了!
身为舒城名医杨长卿的嫡长女,曾经的她,对医术有着惊人的天赋,又因长得好,和燕齐郡的王长子定了娃娃亲,故此被家人寄予厚望,可以说,是集一家子宠爱于一身。
直到八岁那年,她莫名的病了一场,从此后,脑子越来越混沌,渐渐的成了痴痴呆呆的傻儿,家里人的关注也都转到了她二妹杨云浓身上。
长辈不爱,父亲不管,庶母将她迁到了偏僻的小院。
那婆子是庶母秦氏安排的,明面上是管着她这院子里,照顾她的起居,可事实上却是秦氏授意来,每日里,带着丫环对她非打即骂,拿烧红的针扎她,用烛火烫她,捡着没人瞧得到的地方死掐,各种欺凌手段,举不胜举。
她这一身伤疤,就是拜这婆子所赐。
而这小子则是毁了她半张脸的凶手。
他是那婆子的儿子,那日,来院子里找婆子要钱玩耍,看到被婆子脱了衣衫冻着的她,起了歹意。
那婆子竟然也允了,支使了其他人出去,自己守在门外,放任那小子对她为所欲为。
要不是那小子临时看到她的玉葫芦,想据为己有,只怕她的清白早已毁了。
没想到,她竟然回到了这个时候!
杨月浅闭上眼睛,咬牙压下再次涌起的滔天恨意。
之前……应该说是上辈子,她被毁容后依旧活了下去,可是,活下去的那短暂一辈子,依旧劫难重重,最后,她被那背情弃义的负心人一剑剖了腹,魂魄意外被拘到了玉葫芦里。
在那个神奇的葫内天地,有着一棵奇怪却神奇的茶树。
她浑浑噩噩的在树下滋养着,不知年月,再后来,她便开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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