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削铁如泥,在仇老九的脖子上滑过,她听到了皮肉隔开的轻微声音。
热血喷溅了尤未晚满头满脸。
仇老九想要说什么,脖子却被尤未晚几乎砍断,他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珠子,缓缓倒在尤未晚床上。
尤未晚避开。
她急忙下床。
尤未晚平静得自己都骇然,手里的短刃握紧,都没有抖一下。
见仇老九不抽搐了,尤未晚打开了床头的灯。
橘黄色的暖光里,尤未晚床头的墙壁、被褥,枕头以及她自己睡衣和脸上,全是仇老九的血。
尤未晚在这时候,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杀人如麻,这是两年里的杀戮让她对于杀人,如何杀人,早就烂熟于心,甚至作为一种保护自己,活下去的本能。
所以那一刻的勇敢,不是临时生出来的。
而是杀人之后的麻木。
脸上配合着鲜血,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可是下一刻,她却短刃落地,她抖得站立不稳,也跌坐在地上。
脸上的血开始干了,紧粘着肌肤,拉得肌肤有点疼。
血腥味充盈着尤未晚。
她想起自己在黑暗帝国一直暗暗警示自己的话语:你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你不是杀人机器,你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她觉得自己有些崩溃,杀人的感觉依旧在自己心里徘徊着,那种舒服,得到救赎的感觉与自己杀人时的那种愧疚和心里的排斥重合,几乎将她打散。
这是她两年来,唯一的后遗症,就正如她的父亲斯诺奇一样,他是对人情的冷漠,任何事物面前除了死就是活,而她却是对杀人时的快感和鲜血的害怕,她害怕丢失自己,成为杀人机器,连爱的能力,信任的能力都失去了,所以,她一直隐藏着自己这样的情绪,就算是面对众多心理医生,她都掩饰得很好,没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状态。
唯一知道的,只有韦也和冷锋,所以这次,她准备自己动手而不是像之前那般让他们动手。
他们是担忧的。
一年的时间,她的威信还不足以让她在这个混乱的社会上肆意任性。
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结局谁都能猜到,所以作为以尤未晚为中心的韦也和冷锋,他们只能在在这个基础上让她不露出任何马脚。
一开始,在尤未晚准备反其道而为之的时候,他们是绝对反对的。
可是,她却坚持了下来。
既然是心魔,她就不该逃避,而应该迎难而上,除掉这个问题。
只是真的做了,那瞬间,她是无比舒服的,就仿佛开了封的利刃需要见血才能收刀,饮血一般的舒坦,可下一刻,她却害怕了起来,拼命挪去她此刻的快感。
人不是野兔,死了就死了,这是活生生的,哪怕是个罪无可赦的男人!
这种蔓延至全身的快感,尤未晚无法平静。
她牙关咯咯作响。
“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我想要的,这只是自我的防卫!”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身子却开始无意识的抖动,不知是冷还是怕,她几乎控制不住痉挛。
她想要冷静,想要处理房间的血和尸体。
但是她做不到。
她开始咬紧嘴唇,抑制住心里的杀意。
人性很复杂,尤未晚杀仇老九的之前和当时,一点悔意也没有,心中无比的笃定,一定要杀了他。
否则死的人就是她自己。
可现在她后悔了。
她可以捅伤他、可以吓唬他,没必要杀他,就这样让他惨死在自己的床上,这不就是她当初在黑暗帝国里的状态里一样吗?
等待着人自投罗网,然后毫不犹豫地杀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