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着几名医生c护士,正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拉着饭盒中的食物。两名实习小护士羡慕地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饭盒儿,显得犹豫不决。
“冯护士长,您看这顿饭我俩能吃吗?”其中一名实习护士开言问道。
“你们是第一次观摩抢救重度烧伤病人,心理和生理反应会比较大,这顿饭就先别吃了。”被称作“冯护士长”的女青年说道:“不过,我希望观摩完毕后你们能尽快就餐,哪怕每次少吃一点c多吃几次都可以。因为抢救重度烧伤病人时间长c体力消耗大,不填饱肚子是不行的。所以,你们必须先过‘吃饭关’!”
“好的,护士长。”小姑娘们答道。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走过来,神色焦急地问道:“请问一下,哪位是阎岩的主治医生啊?”
冯护士长迎住他问:“阎岩,是那位刚送来的工人同志吗?”
男子点头说:“是啊是啊,你就是主治医生?”
冯护士长说:“不,主治医生正在作术前准备,我是护士长冯晨雁,您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
男子说:“呕,护士长你好,我是北城钢铁厂副厂长,我叫鲁贵梓。”
“鲁厂长您好,您有什么事儿?”冯晨雁问。
“阎岩的手术做上没有?”鲁贵梓反问。
“还没有,病人正在换药和实施全麻,手术马上就会开始。”她回答。
“是这样,冯护士长,阎岩他是个英雄汉,请你们一定要救活他呀!”鲁贵梓挥舞着双手,情绪非常激动:“他把炉子看得比啥都金贵,为处理故障连命都不要咧!这样的好后生,可不能叫他活不成嘞!”
冯晨雁安慰道:“鲁厂长,您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病人,我们都会尽全力抢救的!”
几小时前,当阎岩被烈焰吞噬之际,工友们拼死将他抢救下来,扑灭身上的火焰,并由厂卫生院把他送到故城医院外科。由于阎岩烧伤情况非常严重,在医院方面建议下,鲁贵梓等人又把他送到医治烧伤最具权威性的解放军某部医院。
手术室内空气蒸热而憋闷,弥漫着肌肤被烧焦后的难闻气息。大面积烧伤患者失去了皮肤保护,极易因感染而导致并发症,故只能呆在这种温热而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下。而医护人员不仅穿着手术服,还要配戴头罩c口罩c胶皮手套,其蒸热难耐可想而知。所以,在烧伤科工作的人不仅要过“吃饭关”,还要能过“桑拿关”,而支撑着他们的除了行医者的神圣天职外,还有对每名患者生命的珍爱与尊重。在有些国家烧伤面积超过50的病人救治成功率为零的情况下,这所医院的救治成功率则达到90以上!
“温度太低,再调高一些。”主治医生命令道。
“是。”冯晨雁回应着并遵照执行。
全身的病人躺在手术台上,铁水和烈焰使他曾经所穿着的防热冶炼工作服的抵抗作用几乎为零,全身被烧得“体无完肤”,除了裤腰带的一圈儿外,没有一处不被烧伤。他的面孔已无法辩认容貌,人在昏迷中剧烈地喘着粗气,此刻生命的去留完全由医护人员所决定。
“脉搏多少?”主治医生问道。
“112。”冯晨雁回答。
“血压多少?”
“低压106,高压158。”
“病人三度烧伤达到37,这是一场‘硬仗’,大家要做好思想准备。”主治医生做着术前最后的动员。
“是。”大家同声应道。
手术开始了,由于是大面积烧伤,可用自体皮很少,只能实施微粒皮肤移植术。医生在患者腰部取下活皮薄片后交给冯晨雁,她将活皮薄片用生理盐水清洗,直至无毛发时,放入盛有链霉素生理盐水的小麻药杯内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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