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天,国红到大伯乐长乐家串门儿,大伯母温莉蓉和她一块儿上小区里的公共浴室洗澡。
澡堂子在鼎金居民住宅区只有一个,设在“新房子”二区东侧,有两层房高,全天开放,自带毛巾肥皂。浴室内外屋为更衣室,地中央背靠背摆放更衣柜,还放置了一只木桶,盛放拖鞋;更衣室靠墙放置数十张床铺,上铺薄褥子和床单儿,有枕头c毛巾被,供洗浴后休息c喝茶。
因为是周末,澡堂里人很多,她俩运气不错,找到了两张相邻的铺位。
国红脱下衬衫,用衣架架好放到更衣柜里,这时,忙碌着为大家服务的澡堂管理员朝她走了过来。
“您好!”管理员冲她说道。
“您好!”国红笑着回答。
“您有什么事儿吗?”见管理员看着她不说话,国红又问了一句。
“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管理员用不大的声音说。见国红一脸懵懂的表情,她凑近国红,压低声音说道:“您不能上这儿来洗澡!”
“哎,她为什么不能上这儿来洗澡啊?你这人是怎么说话哪?啊?!”伯母温莉蓉一听就急了,扬声冲管理员嚷嚷起来。
这下管理员也绷起脸,提高了声音说道:“她为什么不能上这儿洗澡?你们进门儿没看《公共浴室有关规定》吗?!”她抬手指了指更衣室门旁的墙壁。
那儿确实贴着一张告示。
温莉蓉走过去看了片刻,回过身来说道:“这规定怎么啦,我们有哪样儿不符合规定了?啊?”
管理员说:“好吧,我本来是想给她留个面子,既然你们就是不明白,那我就念给你们听听:‘《公共浴室有关规定》第三条:患有皮肤病的人员不得进入公共浴室洗浴。’这回该明白了吧?!”
温莉蓉一听更急了:“哎,你说谁有皮肤病哪?啊,你这人怎么能瞎说八道呢?!”
管理员也急了,她拉起乐国红的一只胳膊说:“我瞎说八道?你让大家伙儿看看,这不是皮肤病是什么呀?啊?这要是传染了大家伙儿,谁担得起这份儿责任哪?啊?!”
围拢过来的人们看到,乐国红胳膊上分布着几处斑块儿,小的如黄豆粒儿,大的如拇指盖儿,颜色有的棕褐c有的暗紫,形状有的扁平如疤痕,有的凸起如肉瘤。
“再看看,这只胳膊也有!”管理员又拿起国红的那只胳膊。
围观者不免议论起来:“哎呦,可不是嘛,这长得还不少呢!”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长这些东西呢?!”
温莉蓉分辩道;“哎呦,这都是烫伤!我侄女儿是个焊工,这都是学徒c干活儿的时候烫的,哪儿是什么皮肤病啊?!”
人们听了又议论起来:“干活儿烫成这样儿啊?那可是够遭罪的!”
“谁说不是呢!女孩儿家干嘛当焊工啊?烫成这样儿,多难看呀!”
管理员说:“干活儿烫的?有医院的证明吗?要有,就可以让她洗!”
温莉蓉哭笑不得:“这c这谁还没事儿随身揣着个医院证明啊?真是的,”
这当儿,国红已经取出衬衫穿好,又拿上自个儿的外衣,对温莉蓉说道:“伯母,您自个儿洗吧,我先出去了!”说罢,便转身小跑着出了浴室。
管理员对温莉蓉说:“您别怪我,谁进来我都得注意观察,这是对大家伙儿负责,也是我的责任。”
周围的人也纷纷替管理员说话,温莉蓉自然明白这个理儿,便不再计较,澡也没洗,赶紧出来追乐国红。
国红出了澡堂一溜小跑,直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路边儿洋槐树下才停了下来。
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一面用手绢儿擦拭,一面不停地抽咽。
这并不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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