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莲脑袋里面闪现了许许多多,全部都是雪衣,他的小表情很多,每一个都在笑。
马蹄哒哒,震破空山寂静。
她已经无所顾忌,从山林中穿行而过。
惊起林中鸣叫的鸟儿。
——啾啾。
声烦,心乱,人躁。
在千里这般喘息之中,赤莲见到了一个人——拐过一片林荫而蔽,从泥路上驭马过来,他那被风扬起的月白色的素色衣衫被风布张开来。
他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尤其是一抬头见到了白马背上的赤莲,浑然一怔,立即牵紧了缰绳,将马停住。
“快,给我走!”
“你要我去哪儿啊!”
“不管去哪儿,去哪儿都好,你别再回去了。”白隐修坐在高头上马上面,满是憔悴,现在果真是像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头子了,白发都生出了好多。
短短不过半年时间,白隐修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老了这么多。
赤莲不待多想,压沉了声音,问他,“宫里出什么事情了,白长老你告诉我。”
白隐修不语,只是要拉住她的袖子往回扯,却被赤莲牵着千里闪开,站在了他后方去,“宫里是不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情。你说呀。”
他怔顿了一下,那一个可是还没有说出来,就见赤莲立即牵着缰绳奔了过去。
“子鸢你给我站住,我这一次用你师父的身份跟你说话,你现在就跟我走。”
赤莲停下马来,回头看着几丈开外的白隐修,高声说道:“白长老,你非玄冥中人,你要走,我不怪你。可是我是宫主,我若是也走了,我一宫好几百人的冤魂,恕我承受不起。”
呼呼风声,沉沉息声。
末了,赤莲说道,“白长老,我,没有师父。”
决然驾马前去,不再看背后那咬着嘴尽力不骂那蠢东西的白隐修。他站在那里,不做动。赶是赶不上了,她执意要去,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勉强她。
白隐修明白自己就算跟着去把她抓住,她也有数百种方法脱身。她早就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玄冥宫主了,不是那个小小的常惹人生厌的小女娃。
“罢了,罢了!”白隐修负手而走,她的路,她自己去走吧。只是,做过的那么多事情,全部都毁了,毁完了。
白隐修早就不是无牵无挂的人了,他已经不能为了这不甚关己的事情去付出自己的命了。无欲无贪的白仙人,昏昏而过二十年的白仙人,有了一份亲情的牵挂了。
各分两地,各走一方,不再相识。
曾经师徒一场的缘分,如今就也是时候散了。
赤莲深切地明白这个道理,人的缘分尽了,就该散了。
可是有一个人,她不想就此与他散了。
——雪衣,你一定要等我!出宫前你说好的等我回来的,你不能就这么失信了!
突然一声烟花炮声冲天而响,赤莲惊恐地朝上一望,骇然感觉汇透百骸骨,遍布生麻,手脚僵硬起来——烟花寂灭之后,那是一片片黑色的烟花。
那是放出信号,告诉玄冥在外的人,都不必回来了。
赤莲狠狠心,咬紧牙关,立即一样马鞭子,这一鞭子比先前都更厉害,已经疲累的千里,又一次被震惊得往前面赶去。
站在山顶上面见到下面散散乱乱一堆人,刀枪棒棍,剑声铮铮,各色散乱的人影纠集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明显可见的,便是玄冥宫门前,轰然倒塌了一排排机关,不用多数,也知道那七七四十九个机关,全部都不剩,全部都被毁了。
地表陷下去一整块树木,横七竖八地躺倒了所有的高大乔木,有些许机关的木齿都能见到,都在那一双淡色瞳子里面,什么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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