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看着那拳朝自己挥来，不由得眯起眼睛，紧接着横起一脚踢到赤的小臂处:“让你管闲事！”

    虽然此时的朗月法力并没有恢复，但他爆发力还是很强的。赤往后退了一个踉跄，捂着手臂愤怒的看着朗月。

    “你们俩干什么！”白露跟上之后，看着眼前的景象，急忙阻止道。

    可她话还没说完，赤和朗月便同时出手。赤一跃而起，咬牙向朗月冲来，朗月转身一拳打到赤的肩膀上，赤躲避不及，足足飞出五六米远才落下。

    “朗月！”白露一愣，赶紧上前扶起赤，“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会知道我这样？”朗月十分激动，双眸血红:“你们神仙，为什么心都这么狠？若是换你仙族被杀的一个不留，此时你也能冷静下来吗？我拿你那天帝当兄弟看，可他把我当什么了？他竟屠我妖族，灭我真身！你们真的太无耻了，太无耻了！”

    赤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露听着朗月的咆哮，无声的流泪。

    片刻之后。

    朗月斜坐在一个巨石之上，面无表情。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他正处于崩溃边缘。刚刚吃饭的时候邻桌那两个修罗的对话，听的让他悲从心来，痛苦难当。他想着一众族妖，都是从小物一步步渡劫，都经过数百年的修炼心神，方才得了个人身。可如今因为他一个人的愚蠢，整个妖族，都被毁于一旦。

    朗月把血和泪往肚子里咽。面前是万丈深崖，崖底的风吹动着他雪白的衣袖。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万分凄楚。

    白露将赤靠在一棵大树下，起身向崖上的朗月走去。赤一把拉住白露，“你为什么还要上前？”

    白露的脚步停住。

    “他可是妖。”赤轻轻开口:“他会伤害宫主的。”

    “不会的。”白露温柔一笑，“他不会的，绝不会的。”

    擦干脸上的清泪，她坚定的一步步踏上巨石。

    “朗月。”她站在他的背后，强装镇定:“我有事想和你谈。”

    “说。”朗月直视着前方，声音没有什么感情。

    “你刚刚说，你和我们不是一路的，所以你不和我回月宫了吗？”

    “不了。”朗月深吸一口气。

    “那你去哪？”白露一边说一边开始哭，她庆幸刚刚自己背对着朗月，否则自己如今这副样子被他看见，真的是太丢脸了。

    “我？我当然是要回晶毓山，纠结流离四方的残存妖族，奋力杀入仙界，与我那好弟弟决一死战！”他咬牙道，手指关节被攥的泛白。

    “朗月，你脱离尘道，身为妖王，赢天下战名，受六道瞩仰。我且问你，你可懂理？”白露擦着眼泪，淡淡道。

    “理不就是天地之间运行的规律么？”朗月闭着眼睛，脱口而出。

    “那杀戮刑罚，可是道？”

    “不是。”朗月愣了一下，马上又说道:“杀戮刑罚，虽说是违道，但先他人不义，我怎能善罢甘休？”

    “你说你要回晶毓山，灭仙帝，覆天庭，我且要问你，如今的你拿什么去抗衡？你是要拿剩下的所有妖族去赌吗？”白露轻轻地说着，一边用脚去拨弄长在崖上的野草。

    “不然呢。”朗月停顿了一下，吐出了三个字。

    “不然？”白露突然将声调升高，带着哭腔:“你这样做，算什么妖王？你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你和那些你鄙视的人有什么区别？如今天兵百万，你根本无力抗衡。你最应该做的就是恢复自己的法力，而不是一时冲动去孤注一掷！”

    “朗月，你是妖，不是魔。”白露望了他一眼，落寞转身离开。

    他既然说，他和她不是一路人，她又为什么要去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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