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开的药方我看看。”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
彭大夫看了眼镇南王,对方还是没有半点表情,于是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个府医。
那位年轻的府医就把他们的药方递过去。
“人参、甘草、干姜……”这是治胸痹、厥症、虚症的汤药,人参、甘草、干姜俱为温补之物,做药膳大补。
只是这量……
“敢问各位,可知气虚者,人参服过量了会如何?”那道依旧轻柔的声音问。
一个年轻的府医背书般道:“气虚用人参,若服人参过量,会产生腹胀、失眠。可是太妃不是失眠,而是昏睡时间太久啊?这位姑娘还认为我们人参开多了?”
“太妃根本就不是气虚!”
所以药方根本就是开错了!若真让太妃服下去,只怕太妃的病症会更严重。
伊心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层层浪花。
府医们一怔,就连镇南王、太妃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伊心,刚才她还说随便看看,现在又说得如此坚定不疑,她是真懂医术,还是真不懂医术?
彭管事道:“姑娘如何判定太妃不是气虚的?”
他们一开始也按厥症治疗过,因太妃年事已高,先摔一跤,虽诊脉暂时无异,而未行疏导之法,致使瘀血凝滞,进而引发血厥症。服疏血府逐瘀汤两剂,却未见有效,太妃反而夜不安枕,梦魇不断。
再切脉,发现太妃左脉弦细,右关细软而尺稍盛,舌瘪,边多红点,是阴血不足而兼有相火之象,又改用养血安神汤治疗,太妃夜能安睡,但昏厥之症照旧。
自此后,太妃脾气大燥,稍有不顺就责骂于人。
这几天基本不许他们靠近,他们只能等太妃昏厥之后再行诊治,也曾认为是瘀血发热症,然太妃昏厥,问之不得答案,不敢妄用药。又试过气厥症的治疗法,仍是药不对症,也难怪太妃心下厌烦他们,觉得他们没用。
气虚之症这是他们结合昨日、今日两天的状况,数名府医相继诊断,刚刚商议出来的结论。
伊心略抬螓首,侃侃而道:“《素问脉要精微论》中曰:夫脉者,血之府也。血府之本意乃指脉管。太妃十日前曾不小心摔落于地,虽当时无大碍,但血阻于脉中,血气不行,卫气从之而不通,壅塞不得行,故为热。太妃之症,实为瘀血热症,用血府逐瘀汤合瘀热疏化汤治之,即大生地、桃仁、赤芍、当归、红花等十剂即可痊愈。
家师曾言,治急症当有胆有识,治慢病当有方有守。小女观诸位大人所存脉案,八日前所用药方明明药已对症,却因太妃夜不安枕而调换新方。却忘了血府逐瘀汤在《医林改错》中曾有言明,服之以后,会让病者发热难安,坚持两日即可热泄气安。”
堂上寂静,目光停滞在伊心身上,又缓缓移到各位府医的身上。
伊心的诊断有理有据,众人心中本觉得此女不可小觑,但那个句家师曾言,却狠狠的伤害了他们的骄傲。
彭大夫脸色微沉,“小姐,在下行医三十载,难道连气虚之症的脉象都会切不准吗?再者,若在下错了,在下还有数位同僚一同为太妃请脉,一致诊断,难道还能全都错了?”
“就是,小姐若是想表现自己,也请分清时间与场合,耽误了太妃的病情这可是很严重的后果!”
“我们几个均师从名门,敢问小姐是跟何人学的医术?接手过几个病案?我们救死扶伤时,小姐只怕还没投生到娘胎里呢!”
几位府医纷纷开口,只觉得这个姑娘狂妄至极,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讽刺他们没有胆识操守?
赵太医二三十年前在宫廷中是享有盛名,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都有耳闻,就算她是赵太医家的孩子,那也代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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